林霄膝下没闺女,膝下就两个儿子。
看见陆九爻,他是打心底里喜欢,蜀中偏远,但隆中城的事情也听说了些,这姑娘跟着青云道人学了十五载,眉眼间已经有道家风骨,行为举止又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。
确实是世间难得好的姑娘。
人到了一定岁数难免容易感怀,眼下陆家人坐在对面,林霄不免又想起了当初和陆毅比肩高谈论阔的样子。
“你父亲身体还好吗?”
陆九爻低声回应:“父亲身体还挺壮实的,就连每日的晨功都没耽误过。”
林霄的目光变得和善不少,“想当年陆老将军意气风,现在我们都老了。”
“太守大人千万别这么说。”陆载时在一旁劝说道:“若是没有你们这些建功立业的老臣,也没有我等继续守着的江山,父亲常说,心态在战绩才在,换做您身上,心态在,政绩才在。”
一路上经过了不少的村镇,从百姓之间过的时候,也没少听说太守的事情。
她自然知道,这位镇守虽然已经有六十多岁,却一直恪尽职守,不管是施粥也好,还是抢修也罢,从来都是亲力亲为,从没在府中安然地享受过皇家的俸禄。
但太守的事迹,陆九爻在隆中城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说过。
那些城内的高官,尤其是像杜华梁郭坤明这样的高位之人,每天只知道怎么算计别人,怎么毁掉跟他们不是一心的清官。
反而是像林霄这样的好官,远在偏僻的山地,还要被人污蔑,说他仗着山高皇帝远不把陛下放在眼里,甚至有人状告其贪赃枉法。
这世道何其不公。
吃了晚饭,林太守给三人都安排在了后院的厢房,相互离得都不太远。
简单收拾了一下,楚宴清前脚刚迈出门,就被人堵了个正着。
“干嘛去。”林清源神色鄙夷地看着他。
楚宴清冷冷的盯着:“你要干啥。”
对方晃了晃手中的酒壶,“藏的好酒,咱们喝点。”
“不喝。”说着越过林清源的身影,就要出去。
“陆姑娘已经睡下了,你过去也没用。”背后传来幽幽一声。
楚宴清目光平静,冷刃一般的眸子扫过去:“怎么,你看见了?”
他的眼神有多吓人,就好像眼里带了刀子,噼里啪啦地朝林清源看了过来,每一刀都要剥了他的皮,给他千刀万剐一样。
林清源手中的酒怎么这么烫手。
他尴尬地笑笑,急忙拦上楚宴清的肩膀,将人往房间里带。
嘴上也解释着:“不是,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正巧经过陆姑娘的房间,灯都熄了。”
推了两下,人没动。
幽幽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:“你往她的房间看作什么?”
真他妈服了。
一个姑娘,能让楚宴清这么牵肠挂肚的,这厮什么时候变得娘们唧唧了?
“那屋子这么大,我从前面过,熄灯不熄灯我看不着?”他又不是个瞎子。
楚宴清这才往不远处的门外扫了一眼,抱着双臂悠哉悠哉地回到房间。
快到十月,天气越来越冷了,晚上出门不穿个大氅都觉得冷风呼呼地往脖子里灌,林清源冻得够呛。
跟着楚宴清凑近房内,登时暖意袭来,他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来往旁边一放。
“来,今个儿咱俩不醉不归!”林清源一副豪言壮志,为国捐躯的样子。
楚宴清抬眼瞥他一眼,慢条斯理的总结:“这些年你还是这个样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