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字的教学是时间最长的,乔铃搬了凳子坐在他侧面,“刻字要耐心,刻歪了没办法复原,先练习。”
陈况看着她垂眸在练习板上刻字示范,忽然问:“快十点了,什么时候下班?”
乔铃砸锤的动作停了一下,压住紧张,“等,至少等这些客人都结束。”
他抬头看了眼已经走得没剩三两个客人的店铺,“那快了。”
乔铃咬牙,总觉得这句话像是某种死亡倒计时。
之后陈况没多说,挑了几个字母开始刻自己的戒指。
陈况刻字的这会儿功夫,店里最后两个客人也拿着成品满意离开了。
这下子是真的只剩他们两人了。
突如其来的二人世界,让乔铃浑身更不对劲,故意挑了个远处坐下。
陈况低头认真,刻着最后一个字母,忽然开口:“离我那么远,我说话你能听清么。”
这种情境下,距离是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防御措施。
乔铃清扫着台面,紧迫地磕巴:“你,你想说什么?”
“我听得见,你这样说就行。”
就在这时,陈况那边嘭地一下,锤子掉在地上,他嘶出一声。
乔铃猛地看过去,瞧见他捂着自己的右手手指,眉头紧皱。
砸到手了!?
她放下手里的东西,大步走过去,“怎么样?手给我看一下。”
待她走到身边,陈况紧皱的眉突然舒开,松开完好无损的手,对上她的目光勾唇:“和人说话至少得是这个距离吧。”
乔铃反应过来,诧异:“你,你骗我过来?”
一开始从堂哥那里得知他已经二十八岁,再加上他平时不苟言笑的外表,她一直以为陈况是那种很正经的年上男。
完全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面。
为达目的不惜演戏的捉弄,跟幼稚男生有什么两样嘛。
乔铃一时间心头杂乱,本该生气的,可对着他这双含笑的眼睛,又怎么都气不起来。
她折腾一整晚,认清了自己玩不过陈况的事实。
像一只已经深深掉入陷阱的兔子,她破罐破摔地拉过凳子坐了下来,叹气:“要杀要剐来吧,你要骂什么!”
陈况看她垂眉丧眼的,像个犯了错正等处罚的小孩,继续手里的砸动。
“骂你干什么。”
“我要问的是我自行车的事。”
“你一直躲我,我怎么知道它怎么样了。”
乔铃抬起视线,像个原本蔫了却突然支棱起来的小树苗。
嗯?
他,他压根没打算聊她酒后胡闹这件事吗?
那她别扭一晚上干什么呢!
也对,他大自己这么多岁,肯定成熟得多,不会计较这些小事。
她只是说了句引起误会的话,又没真把他睡……
咳。
乔铃打断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,交代情况:“这件事还确实要聊一下,我找了个一个俱乐部,能修是能修,但是店长说你要亲自去一趟。”
她三两句把当时在店里的情况转述给对方,说完以后,没忍住补了一句:“没想到你那辆车那么贵啊。”
陈况不以为然,把戒指拿近仔细看:“代步工具买好一点的没什么问题。”
“车的质量越好就越省人的力气不是么。”
乔铃点头。
不理解,但尊重,反正她不会花小十万买一辆自行车。
……除非某天暴富五百万!
“下班陪我去一趟吧,我不知道在哪。”
“今天晚上吗?”
“嗯,如果是山地车俱乐部应该没那么早关门。”
“……行吧。”
陈况把刻好字的戒指递给她去做下一步。
乔铃伸手捏住戒环的一端,可他却没松手,反而在这时捏着另一端用力,往自己面前拽。
乔铃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,以戒指为介质,被他拉过去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