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
戚山州将她送走,屋内就只剩他们两个人。
戚山州扶着他坐回暖炕,今日的事恐怕你们自己都得许久才能忘记。
“感觉今晚会睡个好觉。”季时玉轻声说着,眉眼间尽是灵动和温柔,“毕竟我盼今日盼了许久,你呢?”
“我?”戚山州不太明白他的意思。
季时玉双手捧住他的脸,对上他的眼睛,轻声说着,“你都看到了吧,我藏在袖口的纸。”
戚山州诡异的沉默起来。
看到那张纸只是意外,他原以为上面会写一些再普通不过的东西,起初刚打开那张纸时他也是这么想的,可上面的内容越看越心惊。
他才猛然意识到,或许对方和他是一样的。
那些滔天的恨意也许就来自前世无法消弭的怨念里。
“你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戚山州有些疑惑,他似乎并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来。
“从我写那张纸,开始只是觉得巧合,直到你开始接触赌坊,我就确定了。”季时玉有些感慨,“崔智明纵然狠毒,但他却是有眼力的,你竟然能在他之前先接洽赌坊东家,这本身就很奇怪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,还是你更敏锐。”戚山州笑着揽着他的腰。
季时玉当然知道戚山州要报复也是正常的,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,才会将报复的心思不断放大。
就算不用赌坊,他们手里的证据也能将崔智明绳之以法,但戚山州还是故意拿下了赌坊,就是在给崔智明脸色看,也是在嘲笑他,败给了他看不起的乡野村夫。
此时再面对面,总有一种历经千帆的沧桑,他们从前各有各的苦,如今往后才是真的要好起来了。
“这些事终于能翻篇了。”季时玉眼底攒着眼泪,唇角却是上扬的。
“嗯。”戚山州轻应一声。
两人算是将话说开,从前那些记忆倒是能如玩笑话说出来。
戚山州的事再好说不过,不过就是张春雨和崔智明勾搭在一起,而后联手将他害死,便宜了那对奸夫淫夫。
可在季时玉这里看,崔智明到底也没有和张春雨在一起,毕竟即便是和他成婚,崔智明一直都是花街柳巷的常客,都能把人带到家里来的畜生,怎么可能真对张春雨有感情。
如今看来更是如此。
“他很会装模作样,人前便表现出一副乐善好施的样子来,人后就对我拳打脚踢,我自然是不会由着他欺负的!他打我,我就也拿茶杯砸他脑袋,他就更生气了,他生气的样子很丑,我很讨厌别人发脾气……你怎么了?”
季时玉正要和他讲述崔智明生气时的丑陋模样,不经意的对视,就瞧见戚山州红了眼眶。
这么健硕结实的汉子莫名其妙开始擦眼泪,季时玉也跟着红了眼眶,“你怎么哭了呢?怎么呢?”
戚山州随手抹了把眼泪,捧住季时玉的脸,轻轻帮他擦去眼泪。
他们对着哭的样子很蠢。
“怎么呢?”季时玉茫然看着他。
小哥儿眉眼精致,那双透亮的眼睛看向他时永远都带着光芒,他不卑不亢,有勇有谋,重情重义。
“我只是有些……心疼你。”戚山州皱了皱眉,眼圈再次湿润起来。
明明是这么好的人,怎么就没有被好好对待。
第96章来日他们的来日都很不错。
崔家一夕之间消失不见,镇上百姓除了惊讶还是惊讶,但县令让衙役将告示张贴出来后,所有人更加震惊了,这得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,竟然都给抓起来了!
镇上各家都盯着崔家的产业,想要像之前崔家对季家那样分一杯羹,却不想县令早就将崔家的产业扣下,若是想得,就只能到县令那去了。
一般民不与官斗,街道上看见衙役都觉得害怕,更别提是要和县令大人说话了。
一时间,想要分食崔家的人就纷纷让夫人求到了季时玉面前。
季时玉是不想管这些的,毕竟县令已然将所有的产业都带走,别的不说,自然是想留用一些的。
他也知晓县官的俸禄,实在是不高。
送走了一茬接一茬的夫人们,他这才躲进飘满香去和如蓝他们见面。
三人这次对他更是诡异的尊敬,从进门到落座,一直都是他们亲自服侍着。
季时玉若是再有不明白的,他真就的白活这些年了。
“说吧,你们也想求我点什么?”他轻咳一声,一杯热乳茶就递到面前了,他抿了一口,“味道不错。”
递茶的姜橙子顺势坐到他旁边给他捏着腿,如蓝和江池青则是一人半边肩膀。
季时玉微微点头,“不错不错。”
姜橙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,他轻声道:“季少爷,我们伺候你伺候的好不好?”
“嗯哼,尚可。”
“听闻季少爷这几日繁忙,能抽空见我们想来是万分在意我们这些旧友的,我们确实有一事想请季少爷和戚先生帮忙,听说崔家的产业还没个着落……”
季时玉掀了掀眼皮,从鼻尖嗯了一声,“是有这么回事,但你们想要自己找县令就是,何必来求我,我们就是普通百姓,哪里——哎哎?怎么回事?”
姜橙子将他手里的乳茶端走,如蓝和江池青也不再给他捶肩,三人抱臂看着他,那架势像是在说好脸给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