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都看得明白,先前都觉得季家是瘦死骆驼比马大,是戚山州攀上季家,还为季家揪心一番,如今再瞧,分明就是季家季时玉占了便宜去,再找不出哪家能什么活计都不做的夫郎了!
“村里人都说,我能遇着你娶是享福了。”季时玉站在厨房门口,看向正在做饭的戚山州,厨房里油烟很重,肉香浓郁,他是绝对不会进去的。
戚山州哼笑一声,“村里人说错了?”
季时玉赶紧摇摇头讨好般说道:“当然不是!我觉得他们说得对,换做别人都不会这样对我好,夫君我以后也要好好伺候你,等你老了,我也不离不弃!”
“季时玉,少拿你分内之事来讨好我?”戚山州再次冷哼一声,从头到尾都没往后看一眼。
使性子使成这样,就没见过哪家夫君这样小气的!
季时玉少不得哼哼两声,不情不愿地抬脚进了厨房,走到窗前的矮桌边坐下,如同之前那样。
“不在外面了?”戚山州冷不丁出声询问。
“不了,外面哪有什么好的,我才不要看于实和小鱼逗小鸡,我要守着你~”季时玉乖乖坐在凳子上。
厨房窗前的矮桌是他之前要求放的,想着戚山州做饭时他还能坐这里陪他说说话,今儿没坐,看把他给恼的。
戚山州轻咳一声,再没做出冷哼的腔调来。
说起来戚山州做清淡的菜不好吃,但若是做浓油赤酱地肉菜,那确实是有几分滋味的,毕竟调料不少,还是肉,难吃不到哪去。
于实依旧挑嘴,只是这次没再露出纠结神色来,捧着碗大口扒饭,可见是觉得味道还不错。
吃过饭,戚山州就和季时玉带着好些肉和点心去串门了。
先前他不在家里,村里人确实帮过不少忙,最该着重谢的当然是里正一家和季家,就算季家是季时玉娘家,也不能不做表示。
给季家送的肉酒和孕妇爱吃的糖果点心,送这些是不会出错的,何况杨雪梅最近就是爱吃些零嘴,送礼便是要送进人家心坎里。
去里正家拿的也是这些,里正从前就对他多有帮助,现如今成婚了连带着帮衬他家里,叫戚山州如何不感恩?
当然他也知晓,里正这样做多半有因为他在县令身边做事的缘故,可君子论迹不论心,终究是他占了便宜。
将最近的人情一一对上,戚山州才稍稍松口气,但也不代表人情就这样还完了,因此才有那句,人情债是最难还的。
秋分一过,便是无休止的热风,这场热风之后便会变冷。
季时玉最烦刮风,总会将他的头发吹乱,偏偏他们这几日还要去县城,再大的风都不能阻止。
天气转凉后,季时玉便抛弃了青蓝绿的衣裳,转而将红橙黄三色的衣裳摆进柜子里,方便他每日穿。
去县城赴约这日,他取出一件桃红色来,里面搭着月白,艳而不妖。
旁人都是要带家眷去,于实和戚鱼不便前往,便留他们二人在家,倒是刚巧碰上镇上集会,就让他们和季岩峰同去镇上了。
怕他们玩起来束手脚,季时玉还多留了些银钱给戚鱼。
季时玉鲜少进县城,遑论这次是要和夫君的同仁相聚,他不由得有些紧张,生怕自己给戚山州丢脸。
“都是普通人,不用紧张,以后咱们常来就是。”戚山州最是不愿看他着急,何况不就是来县城酒楼而已,吃饭的地方罢了。
“我明白。”季时玉深吸一口气,眉眼坚定许多,他可是季时玉!
进县城要盘问两句,戚山州早已和守城的侍卫熟悉起来,见他进城自然是放行的。
很快就到了约定的酒楼。
湖鲜楼。
这家酒楼主要做河鲜生意,季时玉最爱吃鱼虾,来这里便是最合适的。
季时玉抬眸看了一眼匾额,轻声询问:“你来过这里没有?”
“我怎会自己来这里,当然得带着你。”戚山州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,什么好的都要紧着他。
季时玉闻言笑弯眼睛,红色衬他,显得他愈发白嫩,和身侧的戚山州是截然不同地肤色。
像少爷和长工。
门口的伙计瞧见季时玉眼睛都瞪大了,以为他是哪家的少爷,赶紧过来迎接。
“您请进,楼上雅间还有空的。”
季时玉下意识看向戚山州,后者立刻说道:“我们约了朋友,是代先生。”
代今宵在县令身边做事久,县城的人几乎都认得他,当时也是说只要以他的名义定雅间就好,否则怕其他人找不到。
一听是要见代今宵,伙计便更热情了几分,“原来您二位就是代师爷还未到的朋友,快些请进,我带二位上去!”
代今宵知道以他名义定,他就得来早一些,早早就带着夫郎来等他们了,大家都是住县城或城边,因此最后只剩戚山州夫夫了。
走到雅间前,伙计敲了敲门,得到里面的回应才推门请他们进去。
戚山州从头到尾都牵着季时玉,片刻都不肯松开,进屋就迎上众人的视线,各个都像哑巴一般没说话。
戚山州有些好笑,“怎么都不出声?这是我夫郎季时玉,平日里鲜少来县城。”
“戚先生!戚夫郎!请进请进!”
“快坐快坐!不要客气!”
“先前戚先生藏着掖着,我们便知晓他这位夫郎得是妙人,如今一见果然如此!”
季时玉自幼被捧惯,这样的话反而叫他觉得受用,更加放松些。
落座后,众人便也各自介绍着,也就还有代今宵也是娶夫郎,三位班长则是娶的女子,各自认得后,便也轻声聊着,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