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跳咚咚咚地攀升,像是小石子一下一下磕着地面。
没等他做出回应,裴长砚接着道:“他没告诉本君身份,本君只能凭那晚他留下衣物上的气息,判断出是合欢宗之人。”
紧绷的心倏地松懈,江思昭舒了口气,差点还以为萧见是在说他。
“这样啊,所以你就去了合欢宗?”
“嗯。”
这一声从男人鼻腔哼出,低沉磁性,伴随着温热的鼻息。
江思昭小心翼翼地掀眼:“那你找到他了么?”
裴长砚回得漫不经心:“找到了。”
“找到了?”江思昭神色惊讶。
找到了,你还跟着我们作甚?!
裴长砚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,盯着面前的人,极具压迫的眼神,直逼得人忍不住心里一咯噔。
“是找到了,但他似乎不愿意与本君回去。”裴长砚唇角勾起很小的弧度,似笑非笑,“本君正在思考要不要把人弄晕带回去。”
江思昭:!
这就是在合欢宗待过的人么?一出口就直通某话本。
莫名对那人生了一种名为同病相怜的情感,他试探地劝萧见:“这不好吧。”
萧见英气逼人的眉峰挺起,反问道:“有何不可?引诱本君与他双修时倒是不计后果,利用完本君就跑,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。”
“你以为呢?无忧。”
江思昭吞咽。
男人眼神锋利,投来的视线饱含深意,有一种师兄正在质问他关于那晚的事的感觉。
打住!
甩开脑袋里荒谬的联想,江思昭不敢再看男人,心虚道:“是啊。”
师兄也是这样想的么?觉得他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。
不对,看萧见的反应他应是喜欢那个合欢宗弟子的。
师兄就不一定了,师兄只把他当成亲弟弟,怎会对他生出那种情感呢?
江思昭抿唇,眼皮耷拉,翁里瓮气地对萧见说:“你把人弄晕时,记得下手轻一点。”
“哦?”
江思昭幽幽地抽出手,把虎口对着男人:“红了。”
裴长砚笑了下,两指并在一起从那被他揉出来的红痕掠过。红痕消失,又是白嫩嫩的皮肤。
一阵邪风吹过,灌木丛弯折,杂乱的树影扫过墙面。
裴长砚眼疾手快地把人拉到身后,那邪风是从走廊尽头的厢房里吹出。
厢房晃动,仿佛有何东西出世。
“怀月?”江思昭也察觉到不对,指着那快间晃动的厢房:“怀月还在里面!”
裴长砚眸色寒凉,对江思昭说:“在此处等着,本君进去寻寂怀月。”
言罢,不管江思昭同不同意,他伸手在江思昭身旁设下一圈结界。
“我和你一起去!”
江思昭拍拍结界,男人身影却已消失不见。
邪风席卷,院子里的牌匾凳子什么的乱飞。
江思昭捧着脸,蹲在结界里,静静望着外面兵荒马乱。
一开始还担心凳子会砸到结界,后来发现这结界上设了一道术法,可以让所有靠近的物什原路返回,渐渐放下心来。
萧见果然不是什么普通弟子。
他摸着牢固如铁的结界,隐隐的威压让人肃然起敬,恐怕还是个元婴后期的强者。
那间厢房还在晃动,刹那间一道刺眼的白光从门缝钻出,直直往结界冲去。
结界放出法力与白光对峙,江思昭一惊,眼睁睁看着白光被结界的法力冲破,反弹到另一间厢房。
心不上不下的,他看着寂怀月和萧见在的那间厢房,脸上浮上担忧之色。
那么久过去,不会出事吧。
要不要去看看?
虽说他法力没有他们高强,但好得也是个滥竽充数的元婴。
瘦死的骆驼比马大。
江思昭决定再等一刻钟,一刻钟之后若是他们都没回来,他就去找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