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思昭攥紧拳头,挪动身体背对男人,打不过他还躲不过么。
寂怀月探出第一处魔物隐藏之地,把指物针收回芥子袋,回到山洞正看到一站一坐的两人。
“师尊,前辈,我们出发吧。”
“好。”江思昭率先回复,站起身往山洞外走,把男人摔在身后。
皎月攀升,夜色静悄悄的,三抹不同颜色的光划过天际。
第二次来到江南,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得热闹繁华。江南是富庶之地,堪比天子脚下,民风淳朴,即使是在深夜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。
条条河流如同丝带,盘绕着整座城池,沿路灯笼火红,照亮街道各处。红棕色船头舞姬舞袖,伴随着鼓音,往河流深处行驶。
上次没来得及好好玩就被掳到魔界去了,这次江思昭看着河里的缓缓游动的小船,眼睛都直了。
但现下显然不是玩乐的时候,他是来与寂怀月一同执行任务的。
江思昭强行移开眼,随即感受到一左一右投来的两道灼灼的视线。
江思昭:。
“弟子会尽快处理好事情。”
江思昭尴尬地摆手:“…不必。”
裴长砚一声轻嗤,对寂怀月说:“你先行一步,本公子与昭昭晚点与你汇合。区区几只魔物,寂小友若是应付不来,那便真是有辱你师尊之名。”
话一出,剩余两人均沉默。
江思昭忍不住出来护犊子,睨了裴长砚眼:“辱不辱,与你何干?”
裴长砚一愣,眼睛眯起:很好。
寂怀月抿了下唇,拱手向江思昭行了虚礼:“前辈所说不错,弟子一人足矣。”他抬头短暂与裴长砚交换了眼神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销烟。
寂怀月接着道:“师尊与前辈可在此等候,弟子处理完魔物立刻赶回与你们汇合。”
寂怀月意已决,江思昭便没有多挽留,只嘱咐几句,大意是让他以安全为重。实在遇上棘手之事,及时传信。
寂怀月心里流过暖流,沉声应道:“弟子听令。”
说完,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处。
巷口只剩下江思昭与裴长砚二人。
江思昭虽然不敢反抗男人,但也没有给他好脸色。
笑话,抢了他的玉佩,还再三威胁他,嘲讽他的徒弟的人,他怎么可能会对他有脸色。
江思昭绷着脸,察觉男人在看他,还默默背过身把头脑勺对着他,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。
但落在裴长砚眼里就变了种意味。
一串糖葫芦出现在面前,糖浆在灯笼的照耀下泛着亮光。江思昭眼睛一亮,顺着拿着糖葫芦的手往上看,是男人那张讨人厌的脸。
“做甚?”江思昭强迫自己不去看,冷着语气明知故问。
裴长砚不说话,耐心地举着糖葫芦。南方的天气温度高,很快糖浆开始融化往下淌,江思昭心疼地看着那滴落到地上的一小片糖衣,终于忍不住败下阵。
从男人手里接过糖葫芦,贝齿咬掉最上面的红果,江思昭餍足地舔了舔唇角沾的糖衣,酸酸甜甜的味道从舌尖蔓延,睁开眼就对上男人幽深的目光。
心里一咯噔,江思昭顿时压平两颊的小酒窝,顿道:“我是…看不过你浪费粮食。”
裴长砚勾唇,没说话。
本想支开寂怀月便将江思昭弄晕带回玄灵山,但看着师弟开心的模样,裴长砚突然改变了主意。
自从他继位玄灵山掌门,山门事务繁忙,他抽出陪师弟的时间越来越少,也再难像以前那般不时带着人去凡间玩几圈。
他知晓江思昭很向往凡间生活,以前就经常缠着他下山玩乐。
“师兄,若是我们以后离开了玄灵山,我想在凡间找一片竹林,就像话本里描写的那样,师兄做饭我添柴。”
裴长砚敛眸,两指并拢从丹田处划过,平息内里的躁动。
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白来,街市热闹,江思昭一边啃红果一边逛,汁水将唇瓣染的亮滋滋的。心情舒畅,连被讨厌的男人欺负都不计较了。
“公子想要坐船?”有人上前搭讪。
江思昭停步,礼貌地拒绝。
那人不死心,合上折扇往手心一敲:“公子莫与本少客气,实不相瞒,这江南城主是本少的叔叔。只要公子愿意,整个淮河的船,都可供公子玩乐。”
话说到这里,江思昭再听不懂就对不起过去那么多年看的话本。
他抿唇淡笑,眉眼像是含苞待放的海棠,男人不禁看直了眼。
“多谢好意,但在下有要事在身,不易在此逗留。”
“人生短短几十载,有何要事比得上当下快活。”说着,男人上前欲握住江思昭的手腕,被半中间突然横过来的手臂打落。
很大的力度,男人面目狰狞,捂着手背,险些叫出声。
“来人!给本少拿下二人。”
侍从听令,上前将江思昭二人团团围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