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到裴云澹身上的酒气,她又轻声问:“你喝酒了?”
裴云澹嗯了一声,同明蕴之解释道:“今流三年没有回京了,今日都是他曾在京城的一些好友,大多与我也有些交情,就多少喝了一点。”
明蕴之心想,裴彧又胡说。
这么说来,同支知之“一起长大,门当户对”的人根本不是裴云澹,是裴彧自己。
“熏到你了?”裴云澹问
明蕴之摇摇头。
夜风吹过,将明蕴之身上清淡的茶花香送到裴云澹面前。
他们面对面站着,裴云澹这样看着她,明明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,他却似乎仍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暖与柔软。
像一盏烛火,一寸一寸亮到他心里去。
而明蕴之半晌没听见裴云澹说话,心想裴云澹可能还是有点喝醉了。平日只因为这点事,他是不会专程过来找她的。
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她问的很直白。
裴云澹笑了起来,笑声很低,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,他摇了摇头道:“没事了。”
“回书房的路上,莫名想到了你。”
“也不知道怎么,就走到这来了。”
明蕴之:“哦。”
那就是喝多了。
夜色如水,裴云澹低下头从袖中拿出了个精致的小玩意儿,发出一阵叮当响。
是个小铜铃,晃晃悠悠的坠在一截红绳上。
“这是之前从南疆带回来的,听说它的铃声能让人心情愉悦,郁气消减,还能带来好运,我能不能把它送给你?”
明蕴之心想,她没什么郁气。
而且一般说能给人带来好运的东西。都是故弄玄虚骗人的,裴云澹被骗了。
“我不要。”
裴云澹半点不意外,明蕴之从来都不肯收他送的东西,回京路上他给她买个点心,这人都要拿出钱袋按原价数铜板给他。
他哭笑不得道:“明明,这个只要八十文,很便宜,别给我数铜板了好不好。”
“就让我送你个东西吧。”
夜色清凉,男人含笑的眼睛在月光下温柔的像水,明蕴之抿住唇,动摇了。
她低下头,道:“好。”
裴云澹把铃铛放进她掌心。
明蕴之收拢掌心,想起另一件事来。
迟疑片刻,明蕴之有些不好意思,她脸颊泛红,把刚刚刻好的小猫递到裴云澹面前。
“我自己刻的,能送给你吗?”
就算是礼尚往来了。
裴云澹愣住,随即伸手接过,他轻声道:“谢谢你,我很喜欢。”
明蕴之嗯了一声。
她握着铃铛道:“还有什么事吗?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裴云澹摇了摇头,道:“好梦。”
明蕴之转过身去,想想又忍不住回头提醒:“裴公子,如果有人再用可以带来好运劝你买东西,你不要再上当了,是骗人的。”
裴云澹笑着说:“好。”明蕴之丧失了逗他的兴致,更没有窥探大伯隐私的想法了。
她的夫婿只跟在世子身边将近一年,都能被调教成呆板古怪的木头,世子能有什么能被拿来说笑的风流韵事?
“那郎君方才到底想对我做些什么?”明蕴之老老实实地被他拥住,闷声问道。
他的目光满含侵略意味,像是要把她给……
“我方才想亲一亲盈盈。”
他想起那些梦里出现的场景,不自然地别过头去,两人分开远些,似有些惭意:“吓到你了。”
明蕴之忍俊不禁,她还以为……却又有些不好意思,低低道:“我的胆子才没这么小呢,但二郎做什么事得说明白呀,否则我怎么知道你要做什么?”
她就是有点紧张,想着闭上眼睛就好了,醒来也不用负责。
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她胆小,二郎简直像是得了什么古怪的病,一会儿气势汹汹,好像不知道要把人欺负到什么地步似的,一会儿又像是被谁强迫这样做,对她满怀歉意。
伪道学。
她记得陈伯父喝完酒偶尔会这样骂他某几个早年同窗。
裴彧见她忸怩不语,又自己呆呆地笑出气音,道:“盈盈在想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