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淮年把我护在身后。
紧紧地握住我的手。
他低声告诉我,「不要怕。」
我注意到,江父的身后是一束灿烂的白色百合花。
那是祭奠丧偶常见的主花之一。
「叔叔,钱我不会要的。我现在唯一在乎的,也只有江淮年。」
我再一次向他表示,无论如何,我都不会离开江淮年。
江父在碑前沉默了好久好久。
看不出他的情绪。
只是很久都没开口说话。
江淮年无视了他,转过头问我:
「阿雪,如果我回到幸福巷……跟我在一起,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几个百万。你还愿意嫁给我吗?」
这一次,没有街坊邻里的见证。
没有众人的欢呼。
也没有流光溢彩的大钻戒。
只有江淮年手心里传过来的温度。
他没有单膝下跪。
语气也像是问我晚上吃什么菜一样。
温和又平淡。
我却终于给出了他最想听到的答案。
笑着点点头。认真地说:
「我愿意。」
江父闻言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意外地没有再阻碍我们。
他弓着腰。把手上的百合,放到了雏菊花束的旁边。
整个人都颓了下去。
就连对着墓碑开口,他的声音,也变得苍老许多:
「阿琴呐,你说咱这个孩子,真是一点都不像我啊。」
他好像是在夸江淮年。
又像是在自嘲,说自己辜负了江妈妈。
他伸出颤抖的手。
在江妈妈的碑前。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爱人的名字。
我感觉到身边的江淮年,也动容了。
那一刻,江淮年好像是原谅了什么。
江父的背弃、母亲的离去,又或者是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……
连我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。
江淮年的爸爸,是爱着他母亲的。
只是一切都过去了。
曾经的爱人,已经化作了地下一抔泥土。
谁又能再改变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