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时幼礼没再去远榭。
瑞青一大早把车停在门口候着,趴在方向盘上小眯了一会儿。
等谢时韫拉车门上来,他揉着眼睛打哈欠,“时小姐是不是还没收拾好?”
谢时韫默了一会儿,说她今天不去了。
瑞青诧异,但没有多问,只是用手背拍脸醒神,边拍边嘀咕,“昨天给时小姐办入职的时候,她还兴致勃勃,我以为她很喜欢这份工作。”
或许,是昨日工地上沙尘太大;又或者,是不喜昨晚推杯换盏的应酬。
不过大小姐本就娇生惯养,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正常。
谢时韫不作解释,眼底只有冰封不动的平静:“开车。”
……
前一晚,时幼礼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哭了很久。
她自认为不是个软弱的人,可在那一瞬间她还是情绪失控,只觉颜面尽失。
谢时韫从未对她说过这样重的话。
就因为她和沈佑安走得太近?可她之前不也和秦途谈过恋爱,怎么没见他怒火中烧?
难道真的是因为沈佑安作风不正,出于对她的安全考虑?
她觉得不可能。
可无论怎么细琢磨缘由,最终都没能指出一个结果。
父母入狱,公司落入他手,时幼礼完全不明白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利益可图。
她想不出来,可眼皮因为哭太久而开始抗议罢工,只好合上眼睛睡一觉。
等再睁眼,是上午十一点。
谢时韫没有等她,她也没有去远榭的计划。
从床上爬起来,她打着哈欠去倒了杯冷水喝。
手机弹出一则提醒,有人在她的工作室里下了设计订单。
对方出手阔绰,直接就是十单。
时幼礼一边小口喝水,一边发送过去好友申请。
几乎是瞬间通过,时幼礼刚点开对方头像,没想到语音通话就拨了过来:
“妹宝,日上三竿晒屁股才接单,就不怕倒闭?”
戏谑熟悉的声音一传过来,时幼礼闭了闭眼,准备将电话挂断。
对方显然早有预料,提前预判她的行为,“我是你金主爸爸,钱不挣了要挂我电话?”
“我不接你这单。”
沈佑安彻底妥协:“行行好,时大设计师,是我需要你接我这单。”
他语速飞快,生怕时幼礼给他挂断拉黑删除一条龙,“我表妹下个月生日,她喜好刁钻得很,要是我礼物准备的不走心,她非得大闹一场不可。”
时幼礼一顿,想起昨晚谢时韫提起有关沈佑安的那些“丰功伟绩”,忍不住语调嘲讽:“沈少爷果然家大业大,表妹都不止一个。”
不然要十笔订单做什么?莫非表妹要做暴发户,项链手链戒指都要好几条,戴在身上才能彰显富贵气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