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刺破云层,将雪地染成金色。
没想到靳泽在她睡的时候就把摩托修好了,姜时愿坐在后座,双手紧紧抓住座位两侧,刻意避免触碰前面男人的身体。
靳泽驾驶得很稳,但每一个颠簸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向前,鼻尖几乎碰到他的后背。
七年来,她曾无数次想象与靳泽重逢的场景,却从未想过会是这个方式。
在一场暴风雨后,沉默地穿过小路,中间隔着无法跨越的时光与那枚刺眼的婚戒。
摩托驶入市区,街道渐渐热闹起来。
当地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彩色的小房子前拍照,咖啡馆飘出浓烈的香气。
这一切与昨晚的惊魂仿佛两个世界。
“你在哪个酒店?”
靳泽终于开口,姜时愿立马报出名字,喉咙发紧。
摩托停在酒店门口,她自己跳下来,双腿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微微发麻。
她想说声谢谢,但是抬头看向靳泽冷漠的脸,她只是紧了紧围巾,转身走向酒店旋转门。
一步,两步,三步……姜时愿数着自己的步伐,期待身后能传来呼唤声。
但直到她走进大堂,身后都只有街道上游客的谈笑声和汽车引擎的轰鸣。
她忍不住回头,透过玻璃门看到靳泽还站在原地,目光沉沉地望着她的方向。
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,然后他转身跨上摩托,消失在街道拐角。
没有交换电话号码,甚至没有正式道别。
她的手机震动起来,是刘律师发来的消息,说慕怀安最近好像跟宁希颜断绝了关系。
姜时愿不想多管,来冰岛是为了躲慕怀安,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最想见又最怕见到的人。
回到房间,热水冲过身体时她才真正开始发抖。
姜时愿关掉水龙头,雾气弥漫的镜面上映出她苍白的脸。
她伸手擦去水雾,盯着镜中的自己。
不该在意,他们已经分开七年了,他有权利拥有自己的生活、自己的家庭。
可为什么心会痛得像被人生生挖去一块?
手机屏幕亮起,是旅行团的群消息:
极光之旅由于昨晚暴风雪的原因没有看到,今晚照常进行,请于今晚七点在酒店大堂集合。
姜时愿犹豫了。
经历昨晚的事后,她只想蜷缩在房间里直到签证结束。
夜幕降临时,姜时愿裹着最厚的羽绒服出现在大堂。
旅行团的其他成员兴奋地交谈着,没人注意到这个沉默的亚洲女孩。
导游点完名,大家陆续登上了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。
车子很快进入了荒原。
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包裹着车窗,偶尔闪过的路标是唯一的人迹。
姜时愿靠在窗边,看着自己的倒影与黑暗交融。
三小时的车程后,他们到达了一处开阔的冰原,几顶帐篷已经支起,中央燃烧着篝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