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随便的白布遮掩上,便是他们草草了却的一生。
时音找到母亲的编号,旁边的工作人员轻轻帮她拉开了白布。
这不是一整幅骸骨,而是一半。
唯有头骨是完整的,但上面布满了熏黑的痕迹。
半边的手脚几乎都被溶得干净,就连肋骨也断裂了好几根。
可想而知,在那一场因为硫酸而引起的大火里,母亲到底遭受了什么。
另一边。
公墓外面一处隐蔽的大树下。
薄霂弦一袭黑色西装,静静地伫立在阴影下。
看着时音崩溃地跪坐在地上,他手掌不自觉攥紧,正打算上前,就见商炎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不知道他说了什么,时音扑进他的怀里,两人俨然关系匪浅。
薄霂弦迈出去的脚步顿住,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大步离开。
从公墓出来后,时音独自打车赶往时家。
昨天睡觉的时候,她把手机关了静音,现在才得空拿出来。
屏幕亮起,上面五十多个未接来电。
不出意外,基本都是桑兰和薄纪同的。
还有时家几个人的电话。
清理掉了所有的通知,她一个也不打算回拨过去。
到了时家,她输入密码,机械的电子音却提醒她密码错误。
挺好,这么防着她。
她故意扭头假装离开。
下一秒钟,门就被人猛地拉开。
时芊芊脸色狰狞地冲她扑了过来。
“你为什么要那样对郁谨哥哥?把他害的进了警局,什么时候能出来都不一定!你到底想干什么?!”
“冤有头债有主,既然他敢派人暗杀我,那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。我不把他送进警局,难道把他送进幼儿园?”时音反问。
“你俩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,他哪有那样的胆子做那种事?肯定是被人冤枉的!
你也倒好,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这么害他!”
贝桐也追了出来,气势汹汹的指责。
眼瞧时芊芊着要嫁入豪门,现在薄郁谨这么一入监狱,别说嫁入豪门了,自己女儿估计都要有案底了。
她平白无故的,哪儿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受这样的委屈!
“被害人到底是我还是你们?你们怎么就知道他是冤枉你的?
警局里证据确凿,他自己都承认了。”
时音不耐烦的开口,“都走开,别挡路,我要回我妈房间拿东西。”
时芊芊当即张开双臂,不由分说的拦住她。
“今天你要是不帮这个忙,就别想拿走你母亲的东西!”
这句话倒是正中时音的下怀。
现在她就是要让母亲的东西变成筹码。
不然的话,他们要是随意给毁了,那才麻烦。
“你让我帮什么忙?罪是警局决定的,我还能把他捞出来不成?”
“你只要说清楚那些人没对你起杀心就行了,他顶多也就是拘留几天。难不成你还真想让他把牢底坐穿?”
贝桐恨声开口,“真不愧是你母亲亲生的女儿,在背信弃义这件事上,简直是一模一样。”
时音见到他们都觉得的膈应,偏偏有些人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“确实,我是比不过你,养出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女儿。
既然她跟薄郁谨那么伉俪情深,让她去顶包吧。
恰好她还怀了孕,说不定能保外就医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