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漫凝抬起头,脸上还有没有擦干的泪痕。
冲她挤出了一抹并不算太好看的笑容,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我没事,麻烦你了。时候不早了,还要辛苦你跑一趟。”
这时,手术室的门打开。
苏漫凝蹭地一下站起身,脚步有些踉跄地往前走了一步,哽咽着哭腔开口:“我外公现在怎么样?”
“大脑的出血点依然抑制不住,需要更多的血,我们已经联系全市的血站,尽可能快的往这边调血,请您不要着急。
病危通知书,你先签一下吧。”
“这都第三张了……”
苏漫凝声音颤抖的不像样子,连拿笔的手都在哆嗦,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。
时音连忙托了下她的身子,轻声宽慰:“苏特助你别太难过了,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
苏漫凝比划艰难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,目送着护士离开之后,整个人哭的差点晕过去。
时音扶着她在旁边坐下,轻声安抚:“我去给你买杯热咖啡吧,你手上凉的厉害。”
苏漫凝摇了摇头,“谢谢你,但不用了,我先看文件吧。”
时音大为震惊:“都这个时候了,你还要坚持工作吗?还是身体要紧。”
“如果我不坚持工作的话,岂不是让那些人得逞?”
苏漫凝冷冷的笑了,“你看到合同上写的地皮的范围了吗?
表面上是苏家的,其实根本就是我外公的。
我母亲去世后,这些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,却被他们家给霸占,一群人挤破了头想要拿到。
外公替我主持公道,被他们气的突发脑溢血!
到了这种程度,整个苏家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探望,甚至还打电话说让我不要多管这些事。
这块地现在还在我的手里,以后能到哪里就不一定了,我要在我能控制的范围里把它给薄氏。”
当年时音的母亲去世后,外公也是因为维护她,被时家人各种挤兑,高血压和心脏病剧烈发作。
送到疗养院之后没多久,便因为基础病和丧女之痛去世了。
这一直都是时音的心结。
没想到看起来宛若天之骄子的苏漫凝,也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经历。
苏漫凝掀起眼帘,感激的看向时音,“谢谢你愿意过来,除了你之外,我也不知道能求助谁了。”
“不客气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不过你把这块递给了薄家,你家里人会不会有怨言?”
苏漫凝讥讽地勾唇:“当然有,他们不光心中有怨言,甚至还会恨上我和霂弦。
可是那又怎么样,以他们的能力,能和他相对抗吗?
而且霂弦已经说了,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护着我。
有的时候,身边的人远比家里人要更值得信任,不是吗?”
时音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只能轻轻点了点头。
她忽然意识到,即便苏漫凝和薄霂弦不是订婚的关系。
他们之间的亲昵,应该也是别人没有办法比得上的。
“对不起,给你传递了这么多的负能量,你先回去吧。
听说你今天处理自己的事情也很辛苦,没必要在这里陪我浪费时间。”
时音正要说可以陪她,忽然电梯门打开。
薄霂弦修长高挑的身影出现。
他身后跟着几个上了年纪,看起来就很德高望重的医生。
显然对苏漫凝外公的病情十分了解,他开口就是几个专业词汇,并且询问一声有几成手术成功的把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