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是颜寺贪玩出门,却被人骗进了宴国。
卖到江南的船上当小馆,老鸨给他取名乘风。
后来他伤好后就逃了,正巧沈家门前排了长队,颜寺以为是施粥,就跟着排。
于是就有了后边的事,颜错说就当他是来找颜寺的。
更让人惊讶的是,好像颜寺连这个地方的话都听得懂。
有了他,倒还真是给了我们许多便利。
等到我们与这里的国君签好了商业互助书,已经是半月过去了。
这半月,燕北祁并未主动找我,很多时候都是默默跟在身后。
有时帮我们搬东西,有时替我们跑跑腿。
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,很少说话。
我对他始终客气,他好似真的放弃了,与我保持距离。
就在我们装船完毕,就要出发的前一天,燕北祁身边的下属燕冲找了过来。
脸色为难,却还是叫住了我,“夫人,您去看看将军吧。”
我疑惑地看向他,“你们将军受伤了?”
燕冲急得直挠头,“不、不是,将军喝醉了。”
哦,只是喝醉了啊。
见我脸色缓和下来,燕冲又急了,“您不知道,将军是特意来这里等您的,我们等了十来天,本来早该回去的,但将军想再见您一面,就巴巴地每天等着。”
“他为了让您高兴,每天磨着这里的人询问有什么能让您带回去种植的,因为听不懂,将军只能每日等在人家门口,用尽办法跟人交流。”
“夫、夫人,属下从未见过将军这样,您能不能去劝劝他。”
我犹豫片刻,还是抬步走了,“去看看吧。”
燕北祁看到我,正捧着酒瓶对着我笑,“秋儿,你来了,你别担心,我没醉。”
走近一看,却看到他满脸都是泪,又哭又笑的,将自己折腾得不像样。
他给了倒了一碗酒,“秋儿,这是你喜欢的女儿红,你尝尝。”
我皱眉,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。
燕北祁却一饮而尽,吸了吸鼻子,笑着说,“秋儿,北地又起了战乱,我要走了。”
我点头,“祝你凯旋。”
燕北祁又是笑,“秋儿,这几日我瞧见你脸上的笑容都多了,就像当年还未嫁给我那样,天真烂漫的,吃块点心都能傻乐半天,你又做回了从前的自己,真好。”
“嫁给我之后,你辛苦操持着将军府的一切,脸上的笑就越来越少了,是我不好,将你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,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付出的一切,对你的关爱却越发少了。”
“是我混蛋,吴锦容的小小把戏,就哄得我春心荡漾,置你于不顾,甚至还想将你贬妻为妾,我辜负了我们的誓言。我让你寒心到亲手杀了腹中的胎儿。”
“我以为只要我改过,你就一定会回来,所以我自以为是地做了许多,以为能够感动你,让你回心转意。”
“可直到这些天,我看到你在姜子墨身边言笑晏晏的样子,你笑得真好看啊,可于我而言太刺眼了。”
“我气极了,又不敢表露出来,我怕你生气,却又不得不承认,在姜子墨身边,你是如此轻松,笑容是如此肆意,我已经许久没见到你对我这样笑过了。”
“秋儿,我真想将你掳走,将你禁锢在我身边,从此只剩你我二人,你日日能在我身边。”
“可我清楚,你再不会对我像从前时那样笑了。”
说完,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,朝我敬了敬,
“又到秋天了,我的秋意啊再不复还。”
说完,燕北祁醉倒在地。
我默默给自己倒满一碗酒,虚敬已经不省人事的他,而后一饮而尽。
放下碗,走了出去。
燕冲守在门口,神色着急。
他看向他,淡淡道:“你们将军没事。”
接着盯着他的眼睛,“往后莫再叫我夫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