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上的那个人,几乎已经无法辨认。
是的,视频里看起来像是更年轻、更疲惫、更落魄的祝恩翻版。
但祝恩知道,自己正在看的,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——确实如此。
这是他第一次“见到”原本的崔俊浩,哪怕只是透过一段视频。
“他怎么……看起来这么悲伤?”宋知盛盯着荧幕上的动态画面,低声自语。
“那真的是你吗?”成杰忍不住问,“你看起来又天真又可爱!”
“你当时坐立不安。”施询也说道,“你那时候是不是紧张?”
祝恩没有回答。
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屏幕上,仿佛这一切仍如梦境般不真实。
视频里的崔俊浩坐在镜头前,神情紧张,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:
“嗯……嗨?”视频里的崔俊浩小声开口,引来练习生们一阵轻笑骚动。
“搞什么?你以前讲话都这么温柔的吗?”阿基拉一脸惊诧。
“你那时候听起来真的害羞。”葛彬笑着说。
“但你现在自信多了。”成杰说道,换来祝恩一个瞪眼。
“这是夸你啊,别瞪我。”成杰举手投降。
“嘘——”李再咏忽然轻声制止,其他人安静了下来。
他想认真听,心中那点说不清的情绪正在翻涌,却也不敢深究。
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屏幕,而祝恩,也将全部心神投入到画面中。
视频里的崔俊浩清了清嗓子:“嗨,未来的我,”他说,眼神轻飘飘地瞟向镜头外,“我知道这可能有点奇怪,但我一直想这么做……跟你,也就是未来的我,说说话。”
他顿了顿,手指局促地搅着衬衫下摆。
“我想你已经知道了,这对我有多重要。从小到大,我都梦想着成为一个更好的人。”
随着崔俊浩继续开口,整个房间陷入一种深沉的静默。
甚至连向来对祝恩满怀敌意的林智,也在那一刻被画面中的少年触动了。
“有太多次,我觉得这条路根本走不通。失败、拒绝、一次又一次的错失机会……一定很难熬吧。”崔俊浩的眼眶开始泛红,但他努力忍住泪水。
“但我走到这里了,走了这么远,这本身就是有意义的,不是吗?我已经尽力了。”他说,“即便无数次想过放弃,我总会想到那个还在做梦的我,那个满眼希望、满脑抱负的我……那个为了理想牺牲那么多、只想让父母感到骄傲的我。”
他猛地吸了口气,鼻音微颤。
就在那一刻,坐在现场的祝恩也深吸了一口气,仿佛时光交错,两个灵魂正在重叠。
他突然觉得,那不是别人的故事,而是他自己的。
崔俊浩的声音逐渐平稳:“我希望你也是这样,未来的祝恩。我希望你没有放弃那些梦想和执念。”
他说得诚恳极了,“因为说实话,现在真的很难,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……”
祝恩咬紧下唇,他知道,崔俊浩后来……真的没能撑下去。
“但没关系。”崔俊浩轻声道,“我是june,而六月也即将到来。也许……就是现在。也许会成为一个更好的月份,一个更明亮的月份。”
祝恩脑海中拼起时间线——这段视频应该是在他穿越之前一个月录的。
因为他清楚记得,自己是在六月底那天醒来,成了“祝恩”。
视频里的崔俊浩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,带着隐约的苦涩。
“未来的祝恩,我希望你仍然拥有梦想。我希望你没有让梦想悄然溜走。我希望你过着能让自己骄傲的生活。即使经历了一切挣扎,我希望你最终找到了你想要的幸福。”
他的声音再次颤抖,眼眶泛红。
“我希望——我们能成功。”
话音落下,视频里的崔俊浩擦掉悄然滑落的一滴眼泪,屏幕慢慢暗了下去,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沉寂。
练习生们沉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