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锋没入心房的那一刹,我感觉到的不是剧痛,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灵。
就像是破茧成蝶,挣脱了束缚千年的枷锁。
“嗡——”
一道纯白到透明的光波,以我的胸口为中心,骤然扩散开来。
那光芒所过之处,一切污浊都仿佛被涤荡,原本阴暗潮湿的空间,此刻亮如白昼。
影族王妃的残影出一声凄厉哀鸣,尖锐得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。
我看到她扭曲的面孔,在那纯净的音波下,寸寸崩裂,如同被烈日炙烤的冰雪。
最终,她化作无数碎片,消散在空气中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我缓缓倒下,想象中的鲜血淋漓并没有生。
反而,我的身体轻盈得像一片羽毛,飘飘忽忽,仿佛要飞向天际。
我看到,我的胸口,一朵晶莹剔透的音符花正在缓缓绽放。
那是母音核心破碎后的残留物,散着柔和的光芒,如同世间最纯洁的宝石。
但我也感觉到,这朵音符花,正在一点点地吸收我的意识,要把我拉入无尽的虚空。
“苏玳!”
萧砚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惊恐和焦急,他像一道闪电般冲过来,紧紧地抱住了我。
他的怀抱依旧温暖,但我却感到,我们之间的距离,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。
“你为何不让我回去?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,空灵而遥远,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,“那样……所有人都会解脱。”
我能感受到,萧砚的身体在颤抖。
他抱紧我,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。
“你胡说什么!”他咬紧牙关,低声怒吼,“你是苏玳,不是什么该死的容器!你看着我,苏玳!你给我清醒一点!”
他的声音,带着一丝绝望,一丝恳求,像一把锋利的刀,狠狠地刺痛着我的心。
我努力睁开眼睛,想要看清他的脸。
但我看到的,却是一片模糊的光影。
我的意识越来越涣散,仿佛要被那朵音符花彻底吞噬。
就在这时,一声痛苦的呻吟,打断了我的迷离。
“呃……”
沈砚捂住耳朵,脸色扭曲,痛苦地倒退了几步。
他的额头青筋暴起,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,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。
我看到,他喉间的逆鳞锁,正在剧烈震动,出刺耳的嗡鸣声。
那黑色的金属,此刻像是要崩裂一般,闪烁着危险的光芒。
“该死的!”沈砚咬牙切齿,猛然抬头,恶狠狠地看向我,“你……你竟然触碰到了真正的音律源头……!”
他的眼神,充满了贪婪和渴望,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。
“快告诉我……”他嘶哑着嗓子,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,“如何……如何解除束缚!告诉我!”
我看着他,心中充满了厌恶和鄙夷。
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,为了达到目的,不惜一切代价。
他觊觎着我的力量,想要利用我,就像谷主利用我一样。
但我也知道,他现在很痛苦。
逆鳞锁的震动,正在一点点地摧毁他的意志。
他渴望自由,渴望摆脱谷主的控制,就像我渴望摆脱母音之茧的束缚一样。
我想要嘲笑他,想要告诉他,他永远也无法得到他想要的东西。
但我的喉咙里,却不出任何声音。
我的意识,正在被那朵音符花一点点地吞噬。
我努力集中精神,想要抓住最后一丝清明。
我想要告诉萧砚,告诉他真相,告诉他沈砚的阴谋。
但我张了张嘴,却只能出微弱的,几不可闻的呢喃。
“我……”
我的视线开始模糊,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