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有。背景挺干净的。”他顿了一下,“你也是。”
&esp;&esp;她笑了笑,换了话题:“你几点到?”
&esp;&esp;“凌晨四点多到希思罗。”
&esp;&esp;“我可以去接你。”
&esp;&esp;“不用。”他说得很快,“凌晨太早了。我安顿下来,再找你。”
&esp;&esp;“当然。”她的声音轻,但不迟疑,“你来找我。”
&esp;&esp;他没接话,像是在收线之前犹豫。
&esp;&esp;最终他说:“你要是缺钱,不要硬扛。”
&esp;&esp;“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。”她说得平静。
&esp;&esp;沉时安“嗯”了一声,没说再见,电话便静静断了。
&esp;&esp;窗外最后一盏路灯熄灭,湖面一片黑。
&esp;&esp;他把听筒放回座机底座,静静地站了一会儿。
&esp;&esp;她没哭,没求助,连“压力”都没说,只是换了宿舍,记了账,用更安静的方式撑着。
&esp;&esp;欧丽华卸任董事长的消息公布那天,沉纪雯正坐在伦敦的图书馆里,翻一篇《金融时报》的个案分析。
&esp;&esp;旁边的同学在讨论当周的管理课题。
&esp;&esp;有人提起“危机应对与高管替换”,她抬头看了一眼,又低下去,把那一页翻过去了。
&esp;&esp;沉纪雯从不掩饰,只是不打算在人群中,把家事当成话题当众展览。
&esp;&esp;她确实搬了宿舍。
&esp;&esp;原本住在lse安排的学生楼,她自己住了一个双人套间,离主楼十分钟路程。
&esp;&esp;现在住的是一栋老式公寓,楼下是裁缝店,电梯有时候会卡住一层不动。幸好区域安全,内部装修舒适。
&esp;&esp;房租便宜了一半,但也确实冷清了一些,离学校远了点。
&esp;&esp;她没和母亲提这件事。
&esp;&esp;这段时间,太平山的电话少了。
&esp;&esp;不是不打,而是母亲每次接起都显得忙,语气很稳,话题也尽量生活化,像是刻意不让她听出什么。
&esp;&esp;她当然知道。
&esp;&esp;她不是猜,而是看得一清二楚。
&esp;&esp;港币账户的月度分红延迟到账,几家原本属于欧氏旗下的控股公司开始更换法人,慈善基金的支出控制线也拉得更紧。
&esp;&esp;她不问,但每一项变动她都记录下来。
&esp;&esp;她开始习惯每天晚上打开电脑,花一小时复核香港那边的账户变动。
&esp;&esp;那种习惯一开始像是训练,现在像是本能。
&esp;&esp;她不缺钱。至少现在不缺。
&esp;&esp;几套房子没动,瑞士账户也还在。父亲留下来的那部分,暂时没人碰。
&esp;&esp;她知道,即便欧氏真的有一天破产,她也不会“穷”。
&esp;&esp;但她知道,这种“不缺”,只是因为她现在什么都没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