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论许久,明晏想到什么说什么,只怕说得不够细,到时候她鞭长莫及,怕顾不上留在京城的人。
穆原似承诺般保证道:“你想护着的人,我都会帮你护着,你在外多保重自己,别让我担心,我也会想办法让你提前有机会尽快回京。”
明晏却摇头拒绝道:“那日你在殿中帮我说话已经引起父皇不满,我的事你不要再管,否则得不偿失。若是你也失去了信任,我在京中更无仰仗,将更加被动。”
陛下圣旨所言,靖安公主代天子巡视,考察各地,清理蛀虫,言外之意是要去各地坐镇整顿,并不只是单纯看看。
穆原不舍道:“你可能会待许久。”
明晏笑道:“我知道,这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。”
“这等利国利民之事非得你去吗?打仗要你,巡视也要你,周王瑞王去不得,临王也去不得吗?”
周王瑞王在地方肯定也有人支持,碰到自己的人包庇,碰到对方的人或陷害,确实容易生乱。
明晏脸色微沉,“五哥在京城不比我离京巡视过得好,那日在殿上你推举他去巡察我就不大赞同,不能为了保我就让他身处险境。巡察之事或有危险,他是文人,若他因此受害,我情何以堪?”
穆原靠坐在椅子上低下头,眉头紧锁一言不。
明晏起身走到他旁边,伸手抚平他的眉眼,“好了,事已至此,父皇就是想支开我一段时间,说什么也不管用,我知道你是为我好,没有怪你的意思。”
穆原脸色逐渐阴沉,好不容易哄下去的怨气,如今又窜了上来。
屋中无人,院中也有人守着,明晏干脆将他的头揽在腰间,轻轻抚摸顶,佯装叹气道:“本来我才是要离京之人,如今还要我反过来安慰你哄着你,果然男人还是得年长些的才知道心疼人。”
穆原轻哼一声,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,脑袋贴在她面颊边,控诉道:“你此前从不允我清醒时与你亲近,那日便是要以牙还牙,也说之前的一切都当没生过,若不是你即将离京,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,肯定也是不理我,哪会给我甜头让我亲近?”
胸中闷堵,她又离京在即,干脆直接将自己心里的委屈说个干净,“你当然不知我有多难过,或许只当我是个好玩儿的还有些用处的玩意儿,高兴了就逗一逗,生气了就说要打我一顿,即使已经亲密无间,你还是不想对我负责,如今还嫌弃我不心疼你,没良心。”
明晏惊讶道:“我就说了一句,你就这么多的抱怨吗?”
“你是公主,如今京中盛传你养男宠也没人说什么,你不承诺对我负责,我又能如何,还不是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?”
这熟悉的一股无能无力被欺负的语气,听得明晏想笑。
捧着他满含怨气的脸,眼中是溢满的笑意,“左相位高权重,俊美无俦,名声优良,什么样的佳人找不到呢?这么不满我,就该愤怒离去,再不管我的事才对。”
穆原咬着牙看着面前这张无所谓的脸,不管会不会被拒绝一把推开,伸手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凑近,又亲又咬,像是要吸尽她口中所有空气一般。
直到明晏嘴里不满呜呜出声,伸手推他才放开。
盯着她被吮得微肿的唇,这才心气顺畅,“说了我好几次欠打,你才是最欠打的,恶劣。”
明晏微微喘着气,笑道:“谁敢打我?”
穆原随着她嘴角的弧度弯起唇,将她紧在怀中,靠在她肩上。
明晏目光被他耳后红痕吸引,见他实在情绪不大好,转移了话题。
手指划过那红印道:“这个,还有人现吗?”
“兄长和父亲现了,别的人不知道没现。”
这么显眼的位置,他还生得白皙,应该不会没人现,可是也没一个人和他说过。
“为什么都没人骂你?”明晏有些不理解,“难道是你名声太好,所以别人都不往那方面想?”
穆原道:“这种事情对女人而言可能是不知羞耻,行事出格,可是对男人而言,只是一场风花雪月的谈资,别人就算知道了也不会骂我,只会说我风流。”
明晏有些不平衡,“真是不公平。”
伸出手指去戳他的鼻尖,“你既然知道,那日怎么不提醒我别做这没用的事?”
“你难得清醒的时候主动亲近我,我高兴还来不及,怎么会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