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。”
萧华臻看都没看他一眼,只笑眯眯地朝着裴元煜福了福身子。
“煜公子,我要先走了,改日我去拜见娘娘时,再找你玩。”
这孩子虽跟裴元俶一个爹,秉性却大不相同,她喜欢。
被她视若无睹,裴元俶脸上僵了僵,却并没有恼怒。
他已经大抵摸清了萧华臻的套路。
女人嘛,最爱欲拒还迎那一套,总以为这样就能勾住郎君的心。
何况她刚刚当上郡主,扭捏拿乔一番,不就是想让他觉得她与众不同?
她想演,他就陪着她演。
于是他垂下眼帘,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模样,“没关系,我会让马车远远跟着郡主的马车,待郡主平安到达,我也心安。”
……
萧华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她懒得搭理他,回都督府的路上连车帘都不曾掀开过,到了府门前,心无旁骛就直直往里头走。
根本没回头看过裴元俶的马车是不是跟着。
裴元俶气得牙痒。
行,他承认,她是比那些女人更沉得住气。
但那又如何?京中时日还长,他倒要看看她还能装到什么时候!
奉命一路护送萧华臻马车的墨岚,此刻正站在暗处紧紧盯着裴元俶的马车。
端王府的马车跟了姑娘一路了。
得向都督禀报这事,让他小心防范才行。
但不用墨岚禀报,厉钧行现在已经对裴元俶起了杀心。
原因无他,皇帝见到他的第一面,第一句话就是:“端王世子这几日频繁来向朕与皇后请安,朕瞧他的模样,倒像是在等着会什么佳人。”
厉钧行当即就黑了脸。
皇帝又自言自语道:“依朕看,昭明郡主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,虽说婚嫁由她自己,但若是能嫁与皇家,亲上加亲也不错。”
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,完全没注意到厉钧行周身气压低得可怕。
“元俶一表人才,年少有为,郡主花容月貌,端庄大方。钧行,你看这段姻缘可成不可成?”
然后他就听到厉钧行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出的声音,“不可。”
“陛下早已许诺由她婚嫁自主,又为什么要插手其中。”
皇帝原本的笑意倏然退去,抄起身前一只笔洗缸子就往厉钧行身上砸。
“竖子!你还知道姻缘这种事不该旁人插手其中?!
你呢!你又怎么敢干预朕的后宫,还跑去跟皇后进言,要朕纳那康定伯的女儿为妃嫔!”
殿外的宫人被这动静吓了一跳,纷纷跪伏在地,鱼茂才大着胆子想去劝,直接被皇帝一本奏折砸了出来。
皇帝为这事儿,跟皇后冷了好几日,如今已经是快要恼死了。
所以今日见着罪魁祸,他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他与阿阮之间早有誓言,此生唯有彼此一人。
如今这竖子竟唬得阿阮主动求他纳小!
他如何能背弃自己的誓言!如何能背叛阿阮!
可罪魁祸此刻人虽跪在他面前,语气却无比理所应当。
“陛下空置后宫,本已是引得朝野不满,您要实现誓言,可知娘娘这些年来一个人背负了多少骂名?”
皇帝重重地拍了一下御案,“有朕护着,谁敢对阿阮如何?!”
“那龙驭宾天之后呢?”
厉钧行面无表情,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说的是犯上之语。
“陛下娘娘膝下没有亲生子嗣,即便过继了宗室子,但两位公子背后是端王齐王,若陛下先娘娘而去,您觉得,他们二人会甘愿谨守臣子本分,敬奉娘娘为太后吗?”
皇帝一时间竟哑口无言。
他知道,端王齐王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主,尤其端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