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浓,樱城的街道被灯光晕染得温柔暧昧,庆功宴的喧嚣渐渐远去,
池珣还得应酬,清浔早早从宴会上抽身,回到了酒店。
她本以为今晚就会这样安安静静地度过,甚至已经洗了澡,换上了家居服,
正窝在沙上,打算处理一点白天没做完的工作。
手机突然震动。
她一眼瞥去,是池珣的来电。
屏幕亮起的一瞬,她微怔了一下,他们从不常打电话,尤其是刚分开不久。
她连忙接通,电话那头却沉默了一瞬。
“……清浔。”
他叫她的声音低低的,透着一点鼻音,声音不似白日那样清冽,
而是带着点低哑的黏滞感,好像喝了酒,连音节都柔软下来。
“怎么了?”清浔立即坐直了身子,语气不自觉地紧张。
“我在休息室。”池珣顿了顿,像是努力想组织语言,“来接我,好不好?”
清浔听得出,他尽力维持着平静,可那一声“好不好”却软得几乎像在撒娇。
她心口微跳,一句“我马上来”后,挂了电话。
夜色深沉,樱城的夜风吹得路边的行道树沙沙作响,清浔裹紧外套,脚步轻快却带着一丝急切。
她赶到酒店二楼休息室门口时,外面依旧灯火通明,只有这扇门后,隔着一片安静。她抬手轻轻敲了敲门。
没人应声。
清浔深吸口气,推开门。一股淡淡的酒香夹杂着空气中残留的香水气味飘了出来。
暖黄的灯光倏地洒在地毯上,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,混合着木质香水残留的味道,有些晕人。
池珣靠坐在休息室的长沙上,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,领口微敞,露出锁骨线条和雪白的皮肤。
他的头有些凌乱,平时规整的刘海微微耷拉着,贴着眉骨。
池珣此刻正坐在长沙上,头微微低着,额前的碎垂下来,遮住了一半眼神。
他听到门响,抬头看了她一眼。
那一眼,像是一瞬间戳中了清浔的心口。
池珣那双平时清冷克制的眼,此刻像是蒙了一层水雾,
眼尾泛红,睫毛因为湿气凝住了一点,像羽毛似的贴着眼睑。
他原本轮廓就极深,那双桃花眼在酒意的勾勒下格外柔艳,像一朵被夜风吹软了的玫瑰花,安静地开在灯光下。
“你来啦。”他轻声道,嗓音沙哑得不像平常的他,像一杯放置了许久的温酒,带着一丝软软的醉意。
“你喝醉了?”清浔快步走过去,蹲在他面前,看他眼神有些涣散。
“……一点点。”
池珣眨了眨眼,努力想要聚焦视线。
他的指节微红,修长的手指搭在膝上,指背紧绷,
显然用了点力,但语气却低低的,像是努力保持清醒的孩子,“你来接我了啊。”
“是你打的电话。”清浔轻声道。
“哦……是我啊。”他嘴角勾了勾,笑得有些委屈,“我想你了。”
清浔怔住,心像被什么拨了一下。
他这人平日里说话分寸得体,连玩笑都很少开,更别说这种像在夜里低语的情话。
可此刻他眼尾红着,整张脸染着一层淡淡的潮色,骨相依旧清俊冷白,
却添了几分酒后才有的温软和松弛,像一只失了方向感的狐狸,随时都可能靠近你,却不自知地诱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