狮驼王的本事,太素心中清楚。取出那把蘸钢刀,抛入狮驼王怀中。
“这刀是好宝贝,你拿去耍。”
狮驼王有些眼力,见这刀端是不凡,笑的合不拢嘴。
“多谢妖皇!这等宝贝平日可不多见。若非妖皇慷慨,小的可无处寻。”
太素随意摆了摆手,说道:“还有一桩事。”
“妖皇尽管吩咐,小的万死不辞。”
“不可对旁人提起你的身份,若一定要说,便自称黄袍老怪。”
“我当是什么事。”狮驼王闻言一乐,拍着胸口保证道:“只要小的在波月洞一日,便自称黄袍老怪,定不叫人瞧出破绽。”
“好!”太素拍掌叫好,笑着说:“尔等在此地等候,那唐三藏自会送上门来。”
“天下竟有这等美事?”狮驼王喜不自胜,振臂高呼:“小的们,快些收拾,今日我等给唐僧做上一难。”
众妖齐声应道:“是。”
日头越升越高,陈玄奘眼皮愈沉。努力睁开眼,却扛不住困意,斜靠在箱笼上昏睡过去。
这一觉睡得甚是不安,孙悟空和那白骨夫人的身影交替出现。陈玄奘在梦中又被妖怪拿了去,出一声惊呼,彻底惊醒过来。
杨戬扫了他一眼,继续数地上的石子。西游路太无聊,又不能将哮天犬召出来。
幸好沙悟净是个木讷性子,杨戬这般行事,陈玄奘并未起疑心。
敖烈凑过来,关切问道:“师父,您可是做噩梦了。”
“是。”陈玄奘抬袖擦汗,抬头看太阳,慌忙问道:“八戒为何还不回来?”
“是呀!”敖烈附和道:“二师兄走了这么久,为何还不回来?”
陈玄奘闻言慌忙起身,耳热眼跳,身心不安。
“悟净,八戒去化斋,怎这么晚还不回?”
杨戬头也不抬,慢悠悠答道:“师傅,二师兄的秉性您还不知?他是个大肚汉子,寻到斋饭只管填自己的肚子,哪里想得起您?”
“唉,方才饿昏头,忘了八戒的秉性。”陈玄奘唉叹一声,继续说:“为师身体强健,饿几顿无妨。只是天色将晚,此间不是个安营的住场,早些离开方是上策。”
杨戬站起身来,拎起三尖两刃刀,抬脚便走:“师傅,您在此处等着,我这便去寻二师兄。”
“也好。”陈玄奘笑着颔,低喃道:“斋没了无妨,寻落脚处要紧。”
陈玄奘独坐林中十分闷倦,干脆徐步幽林,权为散闷。看遍野草山花,听得归巢鸟噪。
林中草深路小,陈玄奘情思紊乱,不知不觉走错了方向。杨戬,哪吒向西而行,他却转向南边。
浑浑噩噩出松林,忽抬头,见不远处金光闪烁,彩气腾腾。定睛一看,原是一座宝塔,金顶放光。
陈玄奘大喜,塔下必有寺院,院内必有僧家。若行至那处,岂不是斋饭也有了,落脚之地也有了?
何况陈玄奘愿,见佛拜佛,遇塔扫塔。这一趟他非走不可,至于行李、白马,待两个徒弟寻过来,再取便是。
陈玄奘向宝塔奔去,值年功曹李丙松了口气。
白虎岭那一难,白骨夫人应当死在孙悟空棒下,不知为何她没死,反倒掳走陈玄奘。
事出突然,李丙并无应对之法。只得命值时功曹刘洪回去送信。谁知刘洪尚未返回,又冒出一只猴子,自称妖皇,救走陈玄奘。
提起那只猴子,李丙心中五味杂陈。若非她及时出现,他们几个和护教珈蓝便要现身。
若让陈玄奘察觉到不对之处,恐怕取经之心会动摇。李丙只盼着这一难顺利些,莫要再生枝节。
石崖高万丈,山大接青霄。远观似三岛,近看如蓬莱。
陈玄奘一鼓作气行至塔门下,只见一个斑竹帘儿挂在里面。他破步入门,揭起斑竹帘儿就往里钻。
猛抬头,却见石床上坐着个妖怪,手里捧着一把宝刀左观右瞧。
那妖怪生的高壮,坐在那厢似一座山。形似人,可脖颈之上却是兽头,似狮似豹。毛金灿灿,獠牙白森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