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悟空你怎能血口喷人?”陈玄奘疾声厉色,呵斥道:“为师已问清女菩萨的来历,她家住此山,并非妖怪。”
“女菩萨一家老小皆是行善之人,见我腹中饥饿,了善心要将这斋饭送于我等。你怎么不分好歹,上手便打?”
白骨抓住机会,哭哭啼啼躲到陈玄奘身后,哽咽着说:“长老,您可要为我做主。我是好人家的女子,怎就成了妖怪?
早知道会招惹灾祸,我何必上赶着送斋饭与各位吃?您这大弟子凶狠的紧,瞧这样子,怕是要一棍打死我。呜呜……”
陈玄奘闻言神色尴尬,再度催促:“悟空,快收起金箍棒。若将女菩萨吓出个好歹,岂不是作孽?”
“师傅,你哪里认得妖怪?”孙悟空语重心长的说:“那些妖魔若想吃人肉,便是这般。或变金银。或变庄台,或变女色……
将人迷进洞里,剥皮挖心,蒸煮了吃。若是吃不完,还要晒干了存着吃。师傅,老孙若来迟片刻,您定会入她圈套,遭了毒手。”
“悟空,为师本事虽不及你,眼力却是有的。”陈玄奘眉头紧锁,显然不信孙悟空所言:“你莫要胡言乱语,快些放女菩萨离去。”
“师傅,您这是纵虎归山。若饶她性命,她还会继续害人。”孙悟空语重心长的说:“师傅,来时路上老孙曾说,此山凶险万分,不会有人家,您怎就听不进去?”
“长老救命。”白骨哭的悲切,抽抽噎噎的说:“我父亲识得草药,能配驱狼避虎的方子。长老明鉴,奴家不是妖怪。”
“阿弥陀佛。”陈玄奘闻言,对孙悟空愈不满:“悟空,莫要冤枉好人……”
孙悟空抬手推开陈玄奘,举起金箍棒,照白骨脸上劈去。
白骨使了个解尸法,金箍棒未至她便走了。留下一具假尸瘫软在地。
“阿弥陀佛,罪过,罪过。”陈玄奘战战兢兢,口中念叨着:“悟空,你怎能无故伤人性命?”
这位女菩萨一看便知是良家女,又能说出家住何方,家中有谁,怎会是妖怪?
“她家中尚有双亲要奉养,还有夫君在北山坳里等她送吃食。你将她打死,她父母岂会善罢甘休?”
太素立刻附和道:“大师兄,你什么疯?如今惹出人命官司,我看你如何脱身?”
“师傅,师弟,你们看看这罐子里是什么?”
孙悟空一脚踹翻罐子,陈玄奘定睛一看,香米饭是一罐拖尾巴的长蛆,炒面筋则是青蛙、癞蛤蟆。
想到自己险些将这些东西吞入腹中,陈玄奘忽觉腹中绞痛。
“呕……”
陈玄奘弯腰干呕几声,吐出几口酸水,问道:“悟空,怎会如此?”
“师傅,方才那位女施主是妖怪变的。她以人族为食,哪有米面?”
太素凑到陈玄奘身旁,低声说:“师傅,那位女菩萨就是此间农妇,送饭下田,路经此地。依我看,大师兄怕您念紧箍咒,使了个障眼法,将好端端的斋饭变做蛤蟆、蛆虫。”
白骨投入太素门下,又听她吩咐做下此难。不管当年是谁将白骨留在此地,功德都落不到背后之人头上。
太素挑拨是非,一是要让背后之人空欢喜一场;二是让孙悟空和陈玄奘决裂,眼下闹得越凶,真相大白那日陈玄奘才会痛彻心扉。
陈玄奘听闻此言勃然大怒:“悟空,出家人时时常要方便,念念不离善心,扫地恐伤蝼蚁命,爱惜飞蛾纱罩灯。
从前你虽鲁莽,却也不会如此冲动,今日怎转了性子?你无辜害人性命?我若连你都管束不了,取回真经又有何用?”
“师傅,离开五庄观没几日,你这独断专行不听人劝的毛病,怎又犯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