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来了?”她声音很轻,怕惊扰了将睡未睡的孩儿。
十泉川没有答话,只是伸手抚上婴儿的脸颊。
小家伙似乎感应到父亲的气息,在睡梦中咧开无牙的小嘴,露出一个甜甜的笑。
这笑容像一把钝刀,缓慢地割开他强装的镇定。
见舟山临别时的话语突然在耳边炸响:“这次不同以往,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最好让阿月留下。”
“月儿”十泉川的声音有些紧,“这次行动太危险,你带着浩浩留在熊族好不好?”
话刚出口,摇篮里的浩浩突然不安地踢腾了一下。
十泉月熟练地轻拍襁褓安抚,目光却如利剑般直刺丈夫:“半天前你还说要并肩作战。”
“我太了解你了,没有特殊原因绝不会突然改变主意。”
“现在告诉我,生什么了?!”
十泉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最终还是将见舟山告知的情报一一道来。
随着他的讲述,十泉月轻拍孩子的手渐渐慢了下来,最后完全停住。
“所以你们怀疑族里有内鬼?”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“不确定。”十泉川的指节泛白,“但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。”
屋内陷入死寂,只有炉火偶尔爆出"噼啪"的声响。
十泉月突然俯身将孩子放进摇篮,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得像在安置世上最珍贵的宝藏。
当她直起身时,十泉川在她眼中看到了年少时让他一见倾心的那个倔强少女——那个在比武场上明明满身是伤却仍不肯认输的月儿。
“月儿”
她一把攥住他的手,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。“还记得那年满月之夜吗?”
她的声音微微颤,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:“你说过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,要死一起死。”
“现在有了浩浩,我们更得一起活着回来。”
十泉川的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头。
二十年了,这个倔强的女子从未改变。
"十泉家的人不会临阵脱逃。"她一字一顿地说道,“我不能让你独自面对危险。”
十泉川长叹一声,他太清楚了,一旦她露出这种眼神,就算用铁链也锁不住。“可是月儿这次真的”
“我明白。”她突然贴近,额头抵住他的肩膀,“但我是十泉月,是你的妻子。”
抬起脸时,眼中闪着水光,“我们不是说好了吗?生死与共、不离不弃。”
最后的坚持在她倔强的泪光中土崩瓦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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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泉川沉默着收紧手指,将妻子的手攥得生疼。
夜风呜咽着卷起落叶,拍打在窗棂上出细碎的声响。
他们抱着熟睡的浩浩走向妙光殿时,檐角的风铃在风中叮咚作响,那声音像极了孩子天真的笑声,又像是某种无言的挽留。
殿内静谧而庄重,猫玄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情报。
听到脚步声,他缓缓抬头。
十泉川打过招呼之后,将心中的顾虑一股脑地告诉了猫玄。
猫玄微微皱眉:“的确,但现在情况危急,我们也别无选择。要不让阿月他们留下来?”
十泉川苦笑着摇头:“师父,你知道的,以阿月的性格,一旦决定的事,九头熊都拉不回来。”
“但是这次行动太危险了,我怕……怕我们回不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