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被推开,许呈水走进来,见许术脸色白,不由得皱起眉。
“怎么了?脸色这么难看?”
“没什么,翻东西呛着了。”
许术把小像卷起来塞进纸筒,又将宁王的画像收好。
“二叔刚才说,北疆找到了太子妃侍女的下落?”
许呈水点点头,走到他身边坐下。
“是,说是在北疆边境的一个小村落里,人还活着,就是疯疯癫癫的,只记得太子妃的名字。我已经让人去接了,估计过几日就能到岭南。”
许术握着纸筒的手紧了紧:“若是能从她嘴里问出当年的事……”
“不好说。”许呈水叹了口气,“二十年了,就算人没疯,好多事怕是也记不清了。不过总能试试看,万一呢?”
许术没说话,目光落在窗外。
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像极了他此刻混乱的心思。
沈云岫和许云昭的相似,那个酷似宁王的年轻男人,还有许怀夕身上的种种线索……这一切到底藏着怎样的关联?
他只觉得这岭南郡的天,像是要变了。
而他们许家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,一步步往二十年前的泥沼里陷去。
“对了,”许呈水忽然想起什么,“你大哥信里说,有个女子和明姐儿很像!跟他一起来的那个沈公子在找二十年前的旧事?他和咱们许家,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
许术捏着纸筒的指尖泛白,沉默了片刻,才缓缓开口:“我也不知道。但我总觉得,他和我们许家的渊源,比我们想的要深得多。”
尤其是在见过许云昭的小像之后,这个念头越清晰。
只是这其中的弯弯绕绕,怕是要等北疆来的那个侍女到了,才能慢慢理清楚了。
客栈二楼的窗棂敞开着,带着潮气的风卷着街边小贩的吆喝声飘进来。
许怀夕支着下巴坐着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凉的木桌边缘。
沈云岫将一碗温好的酸梅汤推到她面前,瓷碗外壁凝着细密的水珠,看着就沁凉。“尝尝,岭南的梅子,解腻。”
许怀夕抬眸看他,阳光落在他半边脸上,将他衬得柔和了些。
她接过碗抿了一口,酸涩的滋味漫开,倒真压下了心口那点莫名的滞涩。
“午膳还合胃口?”
沈云岫坐在对面,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,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。
“后厨说这几道清蒸鱼和莲子羹最是养人。”
许怀夕点头。
从她住进这客栈,沈云岫便像掐算着她的口味一般,膳食总能恰好合心意。
“你如今可有想起什么?”
他望着窗外街景,眉头微蹙,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,最终却只是轻叹一声,“想不起来。”
许怀夕没再追问。
失忆的苦,她比谁都懂。
两人静坐着看了会儿街景,沈云岫忽然开口,语气带着几分探究。
“昨日在茶楼,我与许家二叔见到一个很像宁王的年轻人。”
许怀夕心头一紧,宁王?
他如何会在这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