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抓过案上的虎符塞进小伍手里:"你带左营守南门,我带右营去御膳房。"话音未落,他已提着刀冲下楼梯,甲叶相撞的声响在城墙间回荡,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。
御药房的门虚掩着,门缝里漏出昏黄的光。
舒瑶冲进去时,正看见刘尚食的丫鬟举着药杵,往装着安神散的瓷瓮里撒白色粉末。
那粉末在月光下泛着幽蓝,是她在现代实验室见过的——砒霜混了曼陀罗,见血封喉,入口即死。
"住手!"舒瑶的药囊砸在丫鬟手腕上,瓷杵当啷落地。
丫鬟尖叫着去抓案上的烛台,舒瑶扑过去扣住她的手腕,现代学的擒拿手法用得极狠,只听"咔嚓"一声,丫鬟的腕骨当场错位。
"说!"舒瑶掐住她的下颌,"还有多少人?毒下在哪些膳食里?"
丫鬟疼得冷汗直冒,却紧咬着牙不说话。
舒瑶的目光扫过她颈间的红绳——绳上挂着半枚蝶纹玉佩。
她突然想起林大人今早的密信,想起天影阁的暗号,手指猛地掐住丫鬟的人中:"你家主子是不是说过松风二字?"
丫鬟的瞳孔剧烈收缩。
舒瑶心中一凛——这说明天影阁不仅知道他们的暗号,还替换了原本的死士。
她刚要继续逼问,殿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
石宇的声音混着甲叶响撞进药房:"瑶瑶!"
舒瑶抬头,就见石宇提着刀站在门口,月光从他背后照进来,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他的绳散了半缕,额角有道血痕,不知是刚才打斗留下的,还是被箭楼的棱角刮的。"御膳房那边查到三笼供糕里下了毒,已经封了。"他大步走到舒瑶身边,目光扫过地上的丫鬟和瓷瓮,"林大人说天影阁的人往祭天台去了,暗卫在追。"
舒瑶摸出怀里的冰魄散,递给石宇:"这是解毒的,你带着。"她的指尖还在抖,却强撑着笑了笑,"刚才在偏殿,我差点以为"
"别想。"石宇打断她,伸手替她理了理乱,指腹擦过她眼角的药汁,"我在南门说过,等解决了,陪你去看药草芽。"
殿外突然传来铜锣急响。
三长两短,是暗卫的示警信号。
石宇的手猛地收紧,舒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手背传来。"祭天台方向。"他说,声音像淬了铁,"该去了。"
舒瑶将最后几包冰魄散塞进药囊,系紧鹿皮绳时,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。
她望着石宇腰间的虎符,突然想起昨夜他说的话:"等打完这仗,我就去求皇上赐婚。"当时她红着脸捶他,现在却觉得,那些话比任何密信都珍贵。
"走。"石宇牵起她的手,刀鞘在地上拖出一道火星,"我在前头,你跟紧。"
月光被乌云遮住了半角。
御花园的海棠落得更急了,粉白的花瓣沾在舒瑶的绣鞋上,像染了血。
远处祭天台的飞檐在夜色里若隐若现,铜铃被风撞得叮当响,像是谁在敲着战鼓,一遍又一遍催着——
该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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