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琳从混沌中挣扎着醒来,浑身骨头像是被车碾过,酸涩钝痛从四肢百骸钻出来。
她下意识想要翻身,却疼得倒抽冷气。
正想寻找罪魁祸,枕边的床位早已空了大半,只余一片冰冷的褶皱。
仿佛昨夜那些炽热的纠缠、凌乱的呼吸,都不过是一场荒诞的幻梦。
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斜切进来,照在空荡荡的床沿,让唐琳思绪有片刻恍惚。
唐琳缓缓阖上双眼,调动体内蛰伏的木系异能,那股清润的力量自丹田缓缓升腾,带着草木初萌的生机,沿着经脉蜿蜒游走。
每一寸酸涩的肌肉、每一寸滞涩的关节,都在异能拂过时泛起酥麻的暖意,像是被春日晨露浸透的枯枝,渐渐舒展。
异能化作柔绿的丝线,在四肢百骸间编织流转,循着大周天的轨迹循环往复。
随着运转,酸胀的腰背被蓬勃的生机熨平,当异能完成最后一圈流转,彻底与经脉契合共鸣时,她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唐琳指尖刚系好最后一颗衣扣,木质房门便出细微的“吱呀”声。
宋高朗握着门把手的手微顿,当他看清床上已经空无一人,裹着高领毛衣、扣紧外套的唐琳正背对着他整理头时,眼底掠过一丝喜色。
“你怎么不多睡会儿,这会儿还早。”
唐琳眼波流转,长睫如蝶翼般微颤,声音里裹着没睡醒的沙哑:“大家都起来了,我一个人赖在床上算什么?”
宋高朗喉头猛地一紧,她沙哑的声线像根细绒线,猝不及防勾出昨夜深埋的记忆。
温热的触感、凌乱的呼吸瞬间翻涌上来,眼前明明是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,耳畔却不受控地回响起那些细碎的、带着水汽的轻颤。
“卉卉起来了吗?”
唐琳的问话像颗石子投进沸油,骤然打断了宋高朗翻涌的思绪。
他轻咳两声:“咳卉卉早上起来由小野陪着跑步回了大坝一趟,顺便扯了不少萝卜回来,中午我们炖萝卜骨头汤喝。”
唐琳、冷卉和晋鹏种的菜有些已经可以吃了,比如萝卜、菠菜,萝卜虽然个头不算太大,但现在已经可以慢慢扯出来吃了。
如果全等长大再吃,那一时太多是吃不过来的。
“单位那边有什么事吗?”唐琳将长扎在脑后,然后用簪子别了个髻。
“卉卉说混凝土还没有完全硬化,车间施工暂时暂停。”
宋高朗的目光胶着在镜前的身影上,这是他头一遭看唐琳梳妆。
只见她指尖灵巧地挽起长,盘起的丝瞬间利落又温婉,露出纤细白皙的后颈。
紧接着,她捻起一对银色耳坠,戴在耳垂上。
晨光透过窗棂落在耳坠上,折射出细碎的光晕,晃得他心口莫名紧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
唐琳听闻大坝那边施工暂缓的消息,肩头微不可察地松了松。
刚想端起水杯,却撞进宋高朗那直勾勾的目光里。
她叩了叩桌面,挑眉瞥过去,“宋团长。”
尾音微扬:“你总这么盯着我,难道我脸上长了花?”
宋高朗被她这话呛得一怔,耳尖的红瞬间蔓延到脖颈。他慌忙移开视线,喉结滚动两下才哑着嗓子开口:“你的簪子歪了。”
话刚出口就觉得荒唐,明明簪子戴得端端正正,只好干咳着起身,“你洗漱赶紧出来吃早饭,不然等会冷了就失了味了。”
经过昨夜,他算是体会到有媳妇的妙处了。
难怪古人说:“娶妻如衾”,这软玉温香的妙处,怕是他单身时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。
吃了早饭,给宋老头泡了杯茶,那老头喝了茶扔给她一个红包便匆匆的赶回去了。
这会儿冷卉也不知野到哪儿去了,唐琳闲着无事便想收拾房间,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昨天换下的衣服。
最后在后院看到晾晒在绳子上的衣服。
唐琳走回前院,问在劈柴的宋高朗:“后院那衣服是你洗的还是卉卉洗的?”
“怎么了?卉卉不好进我们的房间,她洗了自己的衣服。你的衣服我早上闲着没事就洗了。”
唐琳听了这话震惊地瞪大眼睛,觉得不可思议,“你你洗了我的内衣内裤,不觉得男人做这种事晦气吗?”
别怪唐琳有这种想法,她是没这种想法,但抵不住这个年代的男人大男子主义极重,洗衣服的男人少,洗女人内衣内裤的男人那简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