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嬷嬷神色凝重了一些,“是三皇子。”
成允商?
想到那张清秀文弱的脸,裴柚还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卡,就听到院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。
裴柚心中一紧,推门出去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,沈姨身边的贴身姑姑侍琴。
“小姐,夫人今日启程去崇云山祈福,请您一同上山。”
裴柚轻轻咬了咬唇,看着侍琴不容置疑的神色,“哥哥去吗?”
侍琴摇了摇头,“二少爷不同去,时间紧迫,小姐抓紧时间。”
京城形式已经严峻到要出城去躲避危机了吗?还是说被支开的只有她一个人?
裴柚心如乱麻来不及细想,就见一席红衣的陈云言匆匆而入。
那双狐狸眼不复平时的轻松散漫,满是严肃认真。
侍琴姑姑俯身向陈云言行了一礼,“陈大人”
陈云言摆了摆手,国公府想来最重规矩,就算此行多么慌忙,都是下过帖子的,遂他清楚国公府的来意。
“崇云山环境气清幽,最适合怡心养性。柚儿身上的伤还没好全,随着夫人去山上静养也好。”
裴柚皱了皱眉,一双杏眸中带着不解,却明白无论是沈姨还是二哥,都不会害自己
徐嬷嬷接到裴柚的眼神示意,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简单的行囊,将手上的行李递给了国公府的下人。
陈云言伸手解下来身上的暗金绣纹外氅,披在裴柚肩上,手指灵活地打了个结。
裴柚在那双狐狸眼中再看不到以往的轻巧笑意,却在视线相对的时候,看到陈云言对自己轻轻笑了一下。
“夜里风凉,披着这个出城,免得惹了风寒。”
裴柚心中一凉,连着手指都忽然间没了温度,她慌忙牵住陈云言的手,“哥,至少如今看来,这不是三皇子做的。”
他是太子身边最得力的幕僚,皇子相争凶险异常,陈云言脱不了身,裴柚只能尽可能多说一些。
陈云言眉眼温柔,拍了拍裴柚的后背,带着无声的安慰。
“二哥知道。”
他刚拿到市井间的残卷之时也是震惊非常,后来觉得裴柚并非怯懦无能的姑娘,才能解释得通这一桩桩一件件事。
毕竟哪有寻常姑娘家,在皇宫里见了巫蛊之术,见了活的尸体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演戏,甚至联合自己把尸体运出宫去?
飞华院贴着侯府外墙,如今已经隐隐听到街上的喧嚷之声,时间已经来不及。
陈云言扭头对侍琴姑姑拱了拱手,“柚儿年纪小,有劳姑姑照顾。”
“陈少爷客气了。”
裴柚的目光在两人面上划过,就被国公府的下人簇拥着出了府去。
陈云言还站在院中,目送着裴柚披着那过于宽大的外氅离开。
裴柚走到门边上停住了脚,扭过头来,一张嫩白的小脸掩在宽大的暗红色袍子之中,显得只有巴掌大。
天色暗沉之下,男人高大的身影有些模糊,裴柚眯了眯眼睛想瞧得仔细,就见他扬起了手摆了两下。
没有纨绔风流,似乎自有一股风骨,却让裴柚一颗心下意识揪起来。
裴柚最终还是上了马车,徐嬷嬷陪着人坐在车厢里,光线昏黄暗淡,她也看不清小姐的表情。
马车外忽然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,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