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刀拦下这一剑,刀锋轻轻划过剑脊,带着些许撩拨的意味。
祝遥栀横他一眼,转腕收剑,接过他递来的软帕擦了擦额上的汗,问他:“你是不是又要出去?”
“嗯,”他颔首,“很快就回来。”
她说: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李眉砂没说什么。
群山另一边的天空更加狰狞,倒悬的海水浮在空中,垂下无数蠕动之物,下面是无边无际的荒野,被啃食得寸草不生,孽物如潮水侵吞四方,很快就要啃掉山脉。
李眉砂采取的措施简单粗暴,杀到这些孽物不敢再进犯,将恐惧深深刻进血脉与本能。
不过,再恐惧也无法阻止存续的本能,这些孽物为了族群的长存,只会疯狂进食和生长。
祝遥栀挥剑即斩,她发现,存续血脉复苏后,这些孽物完全杀不死,犹如春草蔓生,无穷无尽。
片刻后,李眉砂振刀荡去刀刃上的血水,说:“它们暂时不会再往前。”
祝遥栀收起长剑,问他:“没有修士找过来吗?”
“没这么快,还有几个宗门撑了下来,如果有一天他们找到了这里,那就说明其他地方都失陷了。”少年声音无悲无喜,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。
她沉默了片刻,然后说:“那我们快些回去。”
李眉砂“嗯”了一声:“给你做午膳。”
祝遥栀想的是另外一件事,“我的意思是,抓紧时间双修。”
回去时,她一进屋就反手关上门窗,李眉砂还要洗漱更衣,她没什么耐心,直接越过屏风,抬腿跨进了浴桶里,漾起的水波久久不息。
李眉砂抱住她,轻声说:“你还有很多时间,我可以等你。”
“你知道我没什么耐心。”
祝遥栀总是冷着一张脸,像是李眉砂欠她好几个大境界的修为。
“你总是这种表情。”他的掌心抚了上来,指腹按了按她的眼尾,不消片刻,这里会是一片情盛的红滟。
“怎么,败你兴致?”她将湿漉的发丝拂到身后去。
“恰恰相反。”李眉砂吻上她的唇。
祝遥栀几乎要忽略了时间流逝,她不是在练剑就是在跟李眉砂双修,一天好像没有多少时间是清醒的,不过修为一直在拔高就行。
有些时候她会下山去排查村舍里有没有混进来的孽物,村民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正常,但她也能发现一些细微的不同。比如她明明和李眉砂过了好几个日夜,但山下只是过了半天。
李眉砂像是延长了和她在一起的时间。当然,也有可能是这些村民神志不清,不辨昏晓。
时间的概念在日夜抵死纠缠中变得模糊,她不记得到底过了多久,她已经能提剑和李眉砂打得有来有回。
后来她甚至能趁李眉砂不备,在他衣袖袍角划一两道。
不知道有意无意,李眉砂似乎一直在教她,怎么对他下杀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