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器闪过的冷光,鲜血飞溅,灵力凝起幽蓝雨幕。
少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,他像刀锋切开人群,衣袍猎猎如旗。
残暴,冷血,天生怪物。
毫无道德感,毫无同理心,毫无礼义廉耻。
他是怪物。
祂是怪物。
本来就是怪物。
怪物就是会不顾一切,永远只站在祂爱的人这边。
哪怕仇满天下、与世为敌,也在所不惜。
就黏你
祝遥栀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她躺在妈妈腿上,听着窗外雨声,床头灯昏黄的光线在雨天浮漾,整个世界都那么温柔。
她回家了,还养了一只小猫,毛绒绒的,很黏她,扑在她身上不停地舔她。
但是她回不去了。
半梦半醒之际她听到了沙沙雨声,近一点是收拾碗筷的声音,毛巾从水盆里拿起来然后拧干净水的哗哗水声。
然后温热软巾贴上她的脸,擦洗的动作很轻柔。
她缓缓睁开双眼,一开始只看见一片模糊的昏黄灯光,片刻后才看清楚李眉砂的脸。
他没有束发,垂下来的长发在烛火下晕开流丽光泽,发尾有些湿,像是匆忙洗漱后没有擦干。
祝遥栀意识回笼,下意识就要挣扎起身,李眉砂按着她的肩,轻轻止住她的动作,“别动,你的伤刚包扎好。”
这一挣她才意识到身上细密的疼,不由得皱起眉头。
“别担心,静养几天就会好。”少年暖热的指尖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心。
“我……”她张了张嘴,才发觉喉咙干哑得厉害。
她下意识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茶水,李眉砂见状就拿起杯盏,却不是喂到她唇边,而是含了一口,俯身唇贴着她的唇,缓缓喂给她一口温水,手指轻轻覆在她脖颈上,帮助她吞咽下去。
动作熟稔,在她醒来之前应该也是这样喂了不少次。
祝遥栀没力气推开他,甚至也没什么感觉。
喂完后,李眉砂轻声说:“你脖子上的伤口不能碰水,我怕你自己喝不小心。”
“嗯。”她淡淡应了一声,想起之前的事情,燕云妆说的那些话,眼中露出些许茫然的神色,“我是孽物血脉的容器,他们都要杀我……”
“不会,没有人能伤害你。”少年语气温和,“别管这些,你先养好伤。”
祝遥栀没说话,只是转开眼眸打量了一下四周,这是一间竹屋,不算大,陈设简单,可能是灯火太温柔,显得有几分温馨。
“这是哪?”她问。
“飞花浦的山间竹屋,没什么人,很清静。”李眉砂说。
祝遥栀略略一想就明白了,“你如果要护着我,就只能这样东躲西藏。”
她伤成这样,只能卧床不起,一旦被灵修找上门来就很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