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不见?”祝遥栀想伸手扶她一把,女人却躲开了她的手。
“不用。”细听之下,她的声音虽然温和,却带了些许疏离。
走了一会,祝遥栀感受到了一丝丝的风,洞窟尽头涌进来金灿灿的阳光,泥土堆成的台阶上长满青苔。
她才看清楚女人眼睛上覆着白绫,手里拿着一根青竹竿,一边敲着台阶一边走上去。
祝遥栀也跟着走上地面,女人手中竹竿不知戳在了什么机巧之处,石砖错动,将地下洞窟掩盖起来。
这是一处别院,像是已经荒废许久,杂草都快有一人高了,围着一口枯井。
祝遥栀问:“你平时住在这里?可是这里很荒凉。”
女子说:“十几年前不断有人被拖下井,尸骨无存,慢慢地就没有人敢到这里来了。”
祝遥栀立刻联想起来,因为地下的存续血脉要进食,所以才通过这口井将人拖下去吃掉。
她追问道:“人命关天之事,难道没有人来查清楚吗?”
“人命关天,你也知道人命关天啊。”女子双目被白绫遮掩,但下半张脸露出诧异的神情,“你和我想的,倒是有些不一样。”
“姑娘这是何意?”祝遥栀觉得这些话有些冒犯。
“没什么。”女子转过头,继续敲着竹竿往前走,“当年这事确实闹过一阵子,惊动了燕家大长老,他顺着枯井下去,回来后闭关数月,出关时便声称自己窥得天命。”
祝遥栀怔了一下,所以是陨星让燕家长老意外得知了原著剧情。
女子接着说:“后来他就犯下种种恶行,灭了湘宁亓家满门,他跟我讲了天命之下所有人的结局,他跟我说,‘云妆啊,伯父视你如己出,可你最后也要死于雷劫之下,你的灵根和金丹不如给伯父’。”
“你是,燕云妆?”祝遥栀反应过来,十七年前,燕云妆被剖灵根挖金丹,还废了一双眼睛。
“我是。”燕云妆平静地说下去,“当年若不是我哥哥拼死救我,我早已死去。”
祝遥栀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。
而燕云妆话语一转,问她:“你刚才有没有见到下面是什么情况?”
祝遥栀说:“下面是空的,没有陨星。”
“当然是空的。”燕云妆说,“早在簪星着手调查燕家之前,你父亲祝恒就已经发现了端倪,他去过地下,将陨星带回了剑阁。”
“什么?”祝遥栀睁大了双眼。
“霎雪剑一脉冷情冷性,当属祝恒最甚。”燕云妆的语气带着些嘲讽,“他知道陨星里的东西一旦醒来,就会给天下苍生带来浩劫,他试过很多种方法,都无法杀死孽物血脉。最后他决定要给孽物血脉找一容器,让不可名状之物拥有人的形体,也拥有人的弱点,才能斩杀祂。本来他打算献祭自己,但他修为太高,若是充当孽物的容器,只怕难以杀死。”
祝遥栀忽然浑身发凉,“所以,他找的容器是……”
“是你。”燕云妆平静地说,“你当时不过是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孩,让你充当容器,只要杀死你,就能除去孽物血脉。所以祝恒抽去自己女儿的魂魄,将她当作容纳孽物血脉的容器。你母亲想要阻止他,甚至不惜吞下陨星堕为孽物,可哪怕她将祝恒杀了,也只来得及护下女儿一缕残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