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神亮了起来:“好在!今天一大早,我看到大批人马,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、气势很盛的年轻公子哥往这个方向来!阵仗很大!我觉得不对劲!就冒险潜到海边,躲在树上观察,直到看到小姐!真的是您!”
她抓住枝意和的手:“我一直等那波人马离开才出手,小姐!您信我!涂画就是死,也绝不会背叛您的!要死,涂画也死在您前面!”
一片压抑的沉默。
枝意和反抓着涂画手腕的手指,所有的疑虑,在摸到她布满老茧、伤痕累累的手时,就彻底击碎瓦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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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的,涂画,不是你的错。是我错怪了你,让你吃了这么多苦。”
涂画晃了晃手掌:“小姐!你的眼睛……”
“是中了毒,会好的。”
“毒?那要多久?多久才会好?”
“不知道,可能几天,也可能……”
“对不起……是涂画来晚了!让您吃了这么多苦,还让您以为我背叛了您,涂画该死!是涂画没用!”
枝意和抱住涂画:“活着……就好……我们都还活着……就好……”
人声和马嘶声似乎更近了,显然营地里的人现了异常!
涂画立即神经紧绷,挡在枝意和身前:“这洞怕是藏不住!就是不被找到,潮水涨上来,我们也会被淹死!必须得离开这里!”
枝意和被涂画几乎是拖着前行,脚下磕磕绊绊,树枝和荆棘划过她的皮肤,带来细密的刺痛。
“小姐!这边!找到了!”涂画的声音带着狂喜,从前方水流更湍急处传来。
“小姐,我牵您上船!他们将船泊在礁石后,以为没人能找到,其实啊,我在树上时,看的一清二楚!”
枝意和听到涂画正奋力将船推向水流中。她凭着感觉,朝着声音的方向艰难挪动。
“上去!用力!”涂画用肩膀死命地顶住枝意和的腰臀,将她往船上推。粗糙的木刺刮过枝意和的皮肤,她感觉自己像一袋水泥,被涂画用肩膀和头顶,硬生生地、一点一点地拱上了船。
“呼…呼…”涂画在船下出粗重的喘息,显然已耗尽了大半力气。
紧接着,是船身猛地一沉和剧烈摇晃,涂画也攀爬了上来!她几乎是砸在船底的,枝意和听到她手脚并用地在湿滑的船板上爬动,她也摸索着船桨的位置。
哗啦!船桨入水。
“在那!礁石后面!船!她们偷了船!”一声咆哮。
“咻——咻咻咻!”
枝意和听到箭矢钉入船身和周围的礁石、水面的声音。
更多的脚步声、叫骂声:“抓住她们!放箭!别让她们跑了!”
小船在涂画的划动下,剧烈颠簸:“小姐低头!”
枝意和本能地缩头,弓箭几乎是贴着她的头皮掠过,钉在船舷上,箭尾嗡鸣震颤!
“呃啊——!”一声短促的惨叫。
“涂画!你怎么了?!”枝意和空出一只手去找涂画。
船身向一侧倾斜!
“小姐快划!别管我!”
生了什么?!
“涂画?!”枝意和尖叫,她什么也看不见,什么也感觉不到,只能徒劳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“望”去,黑暗的虚无里,只有断断续续的喘息声。
没有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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