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受着周边纷纷投来的视线,小孩也觉自己似乎是不该开口,扭了扭屁股,有些踟蹰的看着旁边的太傅大人。但既然金口已开,就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。
齐梓恒长跪的身影在殿中如松挺立,仰头时眸中似有星河璀璨。
“回殿下,臣本是一介书生,百姓唤我‘齐大人’时,眼里装的是对活下去的盼。如今西北安定,齐军已解甲归田——”
“这双手曾握枪守土,如今也能执笔写春秋。春闱在即,臣要凭文章入仕,走的是科举正途,而非军功捷径。”
小孩子蹬着龙椅扶手前倾,玉如意在案上磕出清响。
“可、可你打仗那么厉害,为何偏要考科举?”
“因为——”齐梓恒忽然展眉而笑,“文人的笔,能写尽百姓的苦,也能书就山河的安。臣若靠军功坐上官位,日后如何对得住那些在考场上熬白了头的寒门学子?待春闱那日,殿下赐的美酒簪花,才是真正的‘功成’。”
这话说的漂亮,但朝堂上不少人还是投来了异样的目光。
给你好处你不要?你要走科举之路?
是觉得自己一考必能得中吗?
国子监如此多学生,他们就都不如你?
如此狂妄?
太傅嘴角却勾起,只是略微点头。
“好志向。”
没有追问齐梓恒兵从何来,也没有借此问责他越级轰城,更无人提起在齐梓恒进京时面对来自御史的恶语相向。
好像这个太傅大人只是想看一看,只是想看一看这个名动一时的少年究竟是何模样。看到了,也就作罢。
就像齐梓恒所表达的意思:来日方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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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走出大殿的时候,外面倒春寒还落下了一层薄薄的雪花。
大殿外有两人站立,似乎已经站了很久,身上也随着这地面一样落了不少雪。
那两人朝着齐家兄弟二人拱手行礼。
远远的,在这深墙大院里融成两个小黑点,似乎红着眼要目送他们离开。
齐梓川把袖子里的暖炉塞到齐梓恒的手心里。
“那是陈丹宁的两个兄长。我小时候见过他们。他们与陈老大人,还是有几分相像。”
“可惜”
可惜暂时没办法告诉他们陈丹宁还活着。
“失去亲人的滋味很不好受,或许他们也会自责”
“你已经尽力了。如果不是你,西北收不住,百姓流离失所,陈家问罪,甚至,他也会现在的情况是最好,不是吗?”
齐梓川将他身上的落雪掸开,帮他把斗篷上的兜帽带上,整个脑袋都钻进了兜帽里。
齐梓恒失落的情绪转瞬即逝,他这会才想起来哥哥在大殿上方才与他心仪之人见面了。
他不一定能看清她。
但她一定看到他了。
分明已经很近了,但身份差异还是让二人之间存在着深不可越的鸿沟。
“哥,你要难受我可以借我的肩膀借你靠一靠。”
“我不难受,我见到了。”
齐梓川在春日白雪红墙下,展颜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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