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们眼里,我和刚子是认识多年的朋友,现在我像个疯子一样对着他大吼大叫。
“我不认识他。”我的声音开始虚,底气一点点被抽走。
刚子叹了口气,站起身,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别闹了,回去上班吧。”
他的手很凉,像冰块贴在我皮肤上。
我看着他转身走出面馆,背影混在人群里,普通得不能再普通。
可周围的人都在看我,眼神里的怪异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。
那天下午,我请了假回家。
一打开门,就看见刚子坐在我家沙上,手里拿着我的相册。
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我浑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,抓起门口的扫帚指着他。
他翻过一页相册,那是我大学毕业时的合影,照片里的我旁边,赫然站着刚子,笑得一脸灿烂。
“你看,我们认识的。”他把相册递过来,“你就是记性不好。”
我盯着照片,手脚冰凉。
那张合影我看了无数次,我旁边明明是空的,根本没有刚子!
可现在,照片上的他真实得不能再真实,连我当时穿的衬衫颜色,他都搭配得恰到好处。
“这不是真的。”我后退一步,撞到鞋柜,鞋盒掉在地上,滚出一双鞋——那是刚子在ktv穿的灰衬衫,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我的鞋盒里。
刚子站起身,走到我面前,他的影子把我完全笼罩住。
“为什么不承认呢?”他的声音很轻,带着种蛊惑的意味,“我们一起上学,一起工作,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,你怎么能说不认识我?”
“我没有!”我挥舞着扫帚打过去,他却轻易地抓住了我的手腕,力气大得惊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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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再想想。”他凑近我,呼吸喷在我脸上,“小时候你掉进河里,是谁把你救上来的?高中时你被人欺负,是谁帮你出头的?工作后你失恋,是谁陪你喝了一整夜的酒?”
他说的每一件事都真实生过,救我的是我爸,帮我出头的是张伟,陪我喝酒的是孟瑶。
可他说的时候,眼神里的笃定像一把锤子,敲碎了我的记忆。
我开始怀疑,是不是真的是我记错了?
“你看,你想起来了,对不对?”他笑了,嘴角的痣在灯光下格外清晰,“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。”
我猛地甩开他的手,冲进卧室锁上门。
我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,听见他在客厅里走动的声音,他打开冰箱,拿出我昨天买的牛奶,甚至知道我习惯把牛奶放在第二层。
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我的心脏,越收越紧。
他不仅在篡改别人的记忆,他还在篡改我的生活,我的过去,甚至我的物品。
他像个病毒,悄无声息地侵入我的世界,把自己变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接下来的几天,刚子像影子一样跟着我,他出现在我家,出现在公司,出现在我常去的便利店。
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,只有我知道,这个朋友是假的,是凭空出现的。
张伟约我喝酒,刚子也来了。
他坐在我旁边,替我挡酒,跟张伟说我胃不好。
张伟笑着说:“还是刚子对你好,比我们都细心。”
我看着杯里的酒,浑浊得像一团泥。
我想告诉张伟真相,可话到嘴边,却看见刚子的眼神,那眼神里的警告像一把刀,悬在我头顶。
孟瑶给我看她新拍的照片,里面有我,有她,还有刚子,我们三个人在游乐园的过山车前合影,笑得一脸开心。
“你看你当时吓得,脸都白了。”孟瑶笑着说,“还是刚子,一直抓着你的手。”
照片里的我,确实脸色惨白,而刚子的手,紧紧抓着我的手腕,手指的位置,和那天他抓我时一模一样。
可我根本没去过那个游乐园,更别说坐过山车。
我的记忆和现实开始混乱!
有时候,我会突然分不清哪些是真的,哪些是他编造的。
我甚至会在梦里看见他,梦里的我们确实一起长大,一起经历了那些事,他笑得那么真切,让我醒来后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呆。
我去看了医生,医生说我可能压力太大,出现了记忆偏差,让我多休息。
我想跟他说有个陌生人闯入了我的生活,可话到嘴边,却现自己连描述他的样子都变得困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