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尽头左拐就到了。”
妇人的坏情绪一扫而空,“好,那我先走了,要看好你妹妹,走丢就麻烦了。”
“长这么俊俏,唉,也是可惜。”
她慈爱又关怀,认定了我是智障人士,善心无处泄,硬塞着从抱着的花束中抽出一束最亮眼的递给我们,婉拒也没用,只能收下,大概算某种人文关怀。
我无聊把玩这束花,顺便闻了闻,还挺香的。
“下次遇到这种事别站在原地呆,快点找我。”黎池漾淡道。
“知道啦。”我答应,“她居然还碰我,我讨厌别人碰我。”
我开始搓刚才被触碰过的肌肤,搓出红印才能消退心理上的难受。
黎池漾有些出神,说道:“这让我想起以前,你说我脏,和我接触完也会恶心吗?肯定会吧。”
我很诚实道:“以前会,现在不会。”
“我们都接触多久了?就算是脱敏训练我也已经习惯了好吧。”
她听完微微低头,轻声道:“所以只是脱敏了而已。”
我笑出声,黎池漾像个瓷娃娃一样需要细心保护,我只是随口说,她也能理解成另一番意思,自己给自己找罪受。
“有时候真想把你脑子挖出来看看在想什么。”我由衷感叹,“唉,算了,估计我也理解不了,全是黄暴内容,还参杂点血腥。”
“是个正常人都看不懂。”
我嬉皮笑脸开始逗弄。
她静默了会,回敬道:“你的就很好理解,除了水就是水,当然,不止脑袋。”
我一口气没上来,但是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该怎么反驳回去,好像真被水堵住了思绪,于是我很宽宏大量道:“不和你计较,我会体谅某位嘴毒的人。”
我伸出手,很肉麻地捏了捏她的脸,顺便用拇指按压了下她的唇,分明手感很软,说出的话却硬的要死。
“还要买什么?能不能别在一堆狗粮中间站着。”
黎池漾看了看周围,问:“吃水果吗?”
“吃。”我答应。
她好像对这地方很熟悉,带着我拐了几个弯就到了水果区,扑面而来不同味道的果香刺激着大脑神经一跳一跳,我好久没有这种感官刺激了。
红的绿的黄的紫的…哪来这么多颜色,看得眼睛疼。
我嫌弃地捏住一颗橘子在灯光下看来看去,上面居然还有灰,不能洗干净点吗。
再看看黎池漾,她在挑选苹果,看看底部再看看花纹,留下质量高的放在袋子里。
“你不能换个水果吗?”我说,“苹果不好吃。”
“对身体好。”
“又是听哪个科学家说的?”我不依不饶。
“我说的。”黎池漾面不改色回,手下动作不断,但也选了些其它水果,至少没真让我天天抱着苹果啃。
我看她手动来动去眼花缭乱,但又井然有序,于是说道:“我也要选。”
她迟疑了下:“你会吗?”
我当然不会了,也没有耐心去仔细挑选,我只是享受这种玩闹般的过程,随手拿几颗放在袋子里,再跑到其它种类那,哪个顺眼选哪个。
一时间耳边只剩塑料袋摩擦的声音,还有周围的喧嚣,但内心世界却异常平静。
如果这种生活可以一直持续就好了。
我以为我永远是在汹涌波涛海面上的一艘船,漫无目的航行,博取刺激,走到哪算哪,迟早会被海水反噬。
没想到还有上岸的一天。
还是那个强硬爬上我的船,夺过驾驶权,霸占我一切的人带来的。
“你觉不觉得我们之间好奇怪?”我琢磨问,“居然会互相喜欢。”
“会不会其实我们都是受虐狂,一定要被对方伤害了才能爱上?”
我开始思考某种可能算得上心理学的东西。
这种东西我以前从来不想,但为了让自己清醒,也是为了往后,还是想明白点好。
黎池漾已经习惯了我的脑回路,对于这种抽象的提问,她也开始思考该怎么回答我,手里动作逐渐变缓,我们都染上了果香,甜甜的让大脑沉醉。
想了会后,她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