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前,海城最大的一场火灾,一家人只剩一个活口。
五年前……她舅舅、舅妈、表弟所在的大火……不是全都没了吗?
为什么?
她脑中一阵晕眩,几乎站不稳,扶住一旁的墙壁。
榕姨察觉不对,急忙低声唤,
“阳阳?”
她咬了咬唇,努力稳住气息,
“王医生,那场火灾……你还记得细节吗?”
王医生摆摆手。
“这个我可不清楚。”
“我们是病人送来以后才接手的,救护车拉来的时候人都昏迷了,登记的是重度烧伤、吸入性损伤,还有一堆后续并症。”
他又笑了笑,
“不过,后续治疗费用挺高的,有人专门负责签单,”
“每次植皮、复健都有一个男士亲自跑来过问,跟初小姐您关系应该很近吧?”
“那人是谁啊?”
初舞阳的心头,猛然像被重锤击中。
男性?专门负责签单,安排手术,跑前跑后。
阳瑾初——是他吗?
她拼命想稳住自己,勉强挤出一丝笑:
“抱歉,我突然有点头晕。”
王医生:“要不要去休息室?我安排护士带您——”
初舞阳:“不用了,谢谢。”
她低声谢过,拉着榕姨转身离开。
一步一步走向电梯口,
她像是踩在一团虚浮的棉花上,耳边的声音像隔着厚厚的水雾,听不真切。
脑海里,一个又一个画面飞快闪过。
那个总爱缠着她、叫她“阳阳姐”的表弟。
那场让全家陷入黑暗的大火。
父母安抚她说“人没了”的阴沉面容。
靳弦似曾相识的眉眼,和那双笑着喊“姐”时,偶尔一闪而逝的敏锐神情。
阳瑾初——和靳弦莫名的亲近。
她为什么从没怀疑过?
为什么从没认真去想过?
她垂下头,
指尖微颤地抚上小腹,耳边仿佛响起靳弦那声熟稔又亲昵的自称——
“舅舅?”
眼前一片雾气。
她早该知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