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防令颁布以来,这些人白日里搬滚石、练射箭,汗水浸透的甲胄还没干透就得顶着寒风开始夜间巡逻,往往刚合上眼就要换岗,连打个盹都成了奢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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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要命的是,这周又是一道军令传来,大人物又调走了堡内最精锐的狼营回防昌安,要求黑石堡就地征召乡勇自行操练,这些没怎么练过兵的生瓜蛋子别说配合防御,连弓都拉不满。
周猛当时就拍了桌子,这黑石堡原先不重要也就算了,如今作为防备朔方郡内部铁龙城的前哨站点,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把精锐调走?
可是军令就是军令,仿佛那个稳坐昌安的林夔早已预料到了周猛的反应,他甚至派了一员大将亲自把军令送来,如果周猛不听军令,当场按叛国诛杀,那个将领则接替周猛的军务。
就这样,周猛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狼营的背影消失在山道尽头。
但愿林夔那个降将这样的调动真的符合情理,但愿他是为晋国才这么做的。
因为燕国的骑兵已经按自己所料杀过来了。而没了狼营作底牌的周猛清楚地知道一件事——黑石堡的陷落不过是时间问题。
“将军!燕军动了!”
士兵里有人喊,带着一丝惊慌。
“吵个屁,你们都是新兵么?没见过打仗?”
周猛虽然这么说,但是还是扑到了箭窗前俯下身子观察着城下的一切。
只见城下的燕军阵列开始移动,左翼的龙骑如同黑色潮水般向前涌动,铁蹄踏碎碎石的脆响顺着风飘上来,带着慑人的威压。
看到这一幕的周猛心里一紧,随即抓起一旁的鼓槌便狠狠在传令鼓上猛砸。
“弓手就位!滚油备好!燕军要攻了!”
鼓声急促地响起,城头上的守军慌忙行动起来,可疲惫的身体让他们的动作慢了半拍。
弓手们颤抖着搭箭上弦,搬油桶的乡勇脚步踉跄,甚至还有个年轻乡勇没抓稳油桶。
油桶摔在地上,滚烫的火油泼洒出来在城砖上滋滋冒烟,吓得他脸色惨白。
“废物!”周猛看得眼睛冒火,扬手就给了身边亲卫一马鞭,“这就是你练出的兵?给老子看住他们!”
“谁再出错,定要军法从事!”
亲卫捂着胳膊不敢作声,城头上的气氛更加压抑。
燕军的龙骑已经逼近到百步之内,此刻的他们借着地形掩体游走,阵型松散却暗藏杀机。
周猛自然看出了其中门道,但是狼营被调走的他这个时候无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,于是只能咬着牙无奈地怒吼着。
“放箭!给老子往死里射!”
弓弦震动的脆响连成一片,箭矢如蝗虫般泼洒而下,可城下的龙骑却像有预知般,总能在箭矢抵达前的瞬间避开。
有的龙骑俯身贴在马背上,箭矢擦着头盔飞过;有的借着岩石掩护,让箭雨落在空处。
城头上的箭雨看着密集,却连一根马毛都没伤到,反而让本就疲惫的弓手们手臂更酸,换箭的动作越来越慢。
“废物!都是废物!”
周猛气得浑身抖,夺过身边弓手的弓箭亲自拉弦,可是暴怒之下他的手也在抖,箭矢偏得厉害,纵使修为加持,一箭也只是堪堪伤到了城下一名龙骑的小臂。
高长虹看着城头慌乱的守军,眸色渐深。
方才的试探性进攻,一个关键的信息暴露无遗,晋军的箭雨虽密,却缺乏准头,换箭的间隙明显过长,连鼓点都带着慌乱。
尤其是当周猛怒吼之时,城头的防御节奏明显乱了一拍。
那么,就是此刻!
高长虹缓缓闭上双眼,再睁开时,瞳孔深处陡然漾起一圈清冽的流光,如同寒潭破冰,又似星河流转。那光芒纯净而锐利,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。
灵犀眸,动!
只见一股无形的意念波纹以他为中心猛然扩散开来,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涟漪,瞬间包裹住龙骑们的玄甲,渗入每一个人的心神。
原本因未知情况而防御稍显紧绷的阵型猛地一振,龙骑们只觉得脑海中多了一道清晰的脉络,城头上守军的疲惫、慌乱的位置、防御的薄弱点,甚至连哪个弓手即将换箭、哪个垛口的滚油还没备好,都变得一清二楚。
“左翼游弋诱敌,借掩体耗他们箭矢!”
“右翼盾阵推进,注意城西南角,那里的守兵反应最慢!”
“神臂弩手锁定第三、第七垛口,那里的弓手换箭最久!”
高长虹的声音没有通过空气传播,而是直接在龙骑们的脑海中炸响,清晰如耳畔惊雷。
局势在呼吸间生逆转!
左翼的龙骑不再盲目游走,他们按照无形的指引,借着岩石掩体有节奏地推进、后退,每一次移动都精准地避开城头的箭雨。
有个年轻龙骑刚躲过一支冷箭,突然感觉脑海中闪过“左前方暗箭孔”的提示,他下意识地勒马转向,一支弩箭果然从城墙的缝隙中射出,擦着他的侧腹飞过,惊出一身冷汗。
右翼的盾阵如铜墙铁壁般向前推进,巨大的皮盾在寒风中连成一片,挡住了头顶落下的滚石。
当脑海中传来“东南角滚油将至”的提示时,龙骑们齐齐将灵兽皮包裹制成的便携小盾倾斜四十五度,滚烫的火油泼洒在盾面上,尽管白烟滋滋作响,但是却没有伤到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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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梯手抓住这个间隙,猛地将云梯向前一推,“哐当”一声,云梯稳稳地搭在了城头。
其中表现最佳的是配备着神臂弩的龙骑小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