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流苏的瞳孔骤缩。
顾修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。
他贴着墙根疾走,每一步都避开地上的暗纹——那是血阵的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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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过一处坍塌的墙角时,他突然顿住:墙缝里露出半截青铜箭头,箭头周围的砖面刻着极小的符文。
他摸出随身的匕刮开砖灰,露出一行血字:"阵眼在血瞳心,破阵需逆鳞。"
身后传来郑灵萱的清喝,混着软剑刺入血肉的闷响。
顾修然握紧匕,指腹被刃口划破,血珠滴在砖面上。
符文突然泛起红光,像在回应他的血。
"原来如此。"他低笑一声,转身往更深处跑去。
月光透过头顶的破洞照下来,在他背上投下狭长的影子,像把即将出鞘的剑。
而在他看不见的角落,那道穿墨色斗篷的身影正从房梁上垂下,半张脸藏在阴影里。
他望着顾修然离去的方向,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墙缝,指甲缝里渗出的血滴在砖面上,与顾修然的血珠汇成细小的溪流:"好玩两个血瞳"他的笑声像夜枭,混着远处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,飘进了更深的黑暗里。
顾修然的靴底碾过一片碎瓷,在空荡的地下三层激起细碎回响。
他背贴着潮湿的石壁,借着火折子的微光扫视四周——这里像是血瞳的秘库,霉味混着铁锈味直钻鼻腔,堆得半人高的木箱上蒙着灰,箱盖缝隙里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绸,正是血瞳标记。
"阵眼在血瞳心,破阵需逆鳞。"他默念着墙缝里的血字,指尖拂过最顶层木箱的铜锁。
锁芯里塞着半枚青铜钱,与墨流苏喉间坠子的纹路如出一辙。
顾修然摸出匕挑开铜锁,箱盖"吱呀"掀开的瞬间,霉尘腾起,呛得他眯起眼。
箱中整整齐齐放着二十七个小檀盒,每个盒盖都刻着血瞳图腾。
他随意打开一个,里面躺着截焦黑的指骨,骨节处缠着金线——是被邪术炼过的活人骨。
再开第二个,是半块染血的绢帕,帕角绣着"云娘"二字,字迹未干,显然是刚入藏的。
顾修然的眉峰越拧越紧,直到第四个檀盒打开时,一本泛黄的手札从盒底滑出,封皮用人皮缝制,密密麻麻的血字刺着"血瞳秘录"。
他的呼吸骤然一滞。
指腹擦过封皮,触感黏腻,像是未完全风干的油脂。
手札翻开的瞬间,一股腐臭的腥气扑面而来,第一页便写着:"血月当空时,取百邪骨,凝千怨魂,开九幽冥门。"他快翻页,字迹越往后越癫狂,墨迹里混着碎与指甲:"异世界有不死之泉,饮之可掌天地,控万灵"
"砰!"头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
顾修然猛地合上秘录,手札边角割破掌心,血珠滴在"异世界"三个字上,墨迹竟像活了般蠕动。
他侧耳听了听,确认是楼上打斗声,这才继续往下看。
最后几页夹着张残图,图上画着七座相连的祭坛,中央祭坛刻着与古堡地砖相同的暗纹——正是他们脚下的血阵。
"原来血瞳折腾这么久,是想打开异世界通道。"他低声冷笑,指节捏得白。
秘录最后一页写着:"逆鳞为钥,血瞳为引,待九泉门开"字迹到此戛然而止,像是被人强行撕去。
顾修然将手札塞进怀里,转身时衣角扫落个青瓷瓶,瓶身裂开,滚出颗漆黑的药丸,药丸落地瞬间炸开黑雾,黑雾里竟传来婴儿啼哭。
"灵萱说得对,这地方不能多留。"他扯下衣襟包住手,踢开地上的黑雾,往楼梯口奔去。
刚迈上一阶,头顶突然传来紫儿的惊呼:"灵萱姐!
看这里!"
郑灵萱的软剑正挑开最后一个傀儡的喉管。
那傀儡脖颈处的锁链崩断时,喷出的不是机油,是黑红的血——原来这铁壳子里裹着个活人,双眼翻白,舌头上钉着七根银针。
她反手抽剑入鞘,剑身擦过掌心的薄茧,抬头正看见紫儿蹲在墙角,指尖叩着青石板:"这里的砖纹和别处不一样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