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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明智失踪（第2页）

“我说过了，须弥山是支撑天地间的巨柱，如果须弥山倒了，那天地就会倾覆，一切都会毁灭！”

“真的是这样吗？那么，经书中也同样说过，日月东升西落，无需福报，无需慧眼法眼天眼佛眼，每天都能见到，但我们为什么看不到日月？还有，哪里是东，哪里是西？所谓的北俱芦洲，东胜神州，西牛贺洲又在哪里？”明智再次摇摇头，“经书中分明说了，只有积累极大福报，打开天眼，才能看到须弥山，但每个人都能看到须弥山，即使是从未修行过的人都能看到须弥山，为什么和经书中的记载又完全不一样呢？再说了，佛祖菩萨神通广大，如果真的不想让我们见到须弥山，他完全可以迷乱我们的五蕴，让我们用肉眼无法看到须弥山，对吗？可是佛祖并没有这么做，你想过为什么吗？”

“不要随便揣测佛祖的意图，佛祖有无量无边无上智慧，他做的任何事情，自有他的深意。”

“既然佛祖什么都不想让我们知道，为什么又要留下那么多经书呢？”明智说，“真正曲解佛祖意图的到底是谁？难道选择性地相信经书中对自己有利的事情，对佛祖的意图就不是曲解吗？”

“你真的疯了。”

“你知道城主为什么会放任净莲寺的存在吗？”明智却不为所动，继续说道，“难道你就没见到那些穷苦人家吗？你自己就是来自于瞻婆城外的，你的父母祖辈们真正地吃饱过一顿饭吗？他们辛辛苦苦开垦田地，收获的粮食大部分都被城主刮走，收成不好的时候，甚至会饿死人。还有那些矿工，他们要去旷野里寻找金石，但是距离瞻婆城最近的地方越来越难以寻找到金石，所以矿工们必须去越来越远的地方，但是距离瞻婆城越远，就越寒冷，有许多矿工都没来得及在白昼结束之前赶回来而活活冻死在外面……你知道为什么历经数百万个昼夜，瞻婆城的人口数量始终保持大致不变吗，因为许多人都会死掉，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？他们为什么不反抗，为什么没有资格进入城内居住，为什么人生来就要分三六九等，你知道吗？”

宝生沉默了。

“因为他们相信所谓的福报！所以他们才认命，才逆来顺受，这才是城主容忍净莲寺存在的理由，你真的以为城主和城里的贵族们也是佛祖的信徒？不，他们即使真的相信佛祖，也是为了求一个心安，他们献上大量供奉，直到那些珍贵的食物腐烂也不允许穷人去吃，说会亵渎神佛！你看着那些燃烧着的酥油，你看到的是什么？我看到的可是燃烧的民脂民膏！”明智越说越愤怒，“究竟是谁在作恶，究竟是谁在曲解经书？我知道他们喊我什么，他们认为我是魔王波旬的子孙，甚至有人认为我是魔王波旬的化身，对吗？因为魔王波旬曾经说过，末法时代来临之时，魔王波旬的子孙会穿上佛弟子的袈裟，登上佛的宝殿，破坏佛的佛法，曲解佛的经典，对吗？宝生，你看看吧，到底谁才是魔王波旬的子孙。还有那些信徒，他们拜的到底是佛，还是自己的欲望！”

宝生瞪大了眼睛看着明智，“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探视你的机会，只要你承认自己一时被业魔迷惑了心智，虔诚认错，会没事的。”

“我没有被业魔迷惑心智，”明智说，“我说过了，那里根本没有业魔，那些都是一些我们还无法理解的机关而已。”

“你到底要干什么啊？”宝生绝望地看着他。

“放我走，我要离开这里，我要去须弥山，答案就在须弥山上。”

“我不能这么做……”宝生后退一步。

“你可以的，”明智打断他，“他们信任你，你可以悄悄放我走，我保证不会再回来。”

“你不可能去须弥山的，”宝生摇摇头，“须弥山周围有八大碱海，你怎么去？”

“这是经书里说的，”明智愣愣地看着宝生，他的目光让宝生浑身发毛，“有人亲眼见过须弥山下的碱海吗？”

宝生摇摇头。

“八大碱海无边无际，环绕着须弥山，既然是这样，为什么站在琉璃宝塔上看不见碱海呢？”明智问道，“别忘了，大地是碗状的，须弥山正好位于碗底，那么碱海如果存在，一定就在须弥山脚下，但我看了无数次，我只看到灰白色的大地，你想过为什么吗？”

宝生再次摇摇头。

“因为碱海根本不存在，经书上是错的，”明智正色道，“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净莲寺绝对禁止人们去须弥山了吧，因为人们会很容易就发现经书上的错误。”

“因为没有人能去须弥山！”宝生失声喊道，“瞻婆城是南瞻部洲唯一能让人类居住的地方！”

“不，难道你忘了我告诉过你，在城外有很多部落四处游荡吗？”明智说，“你以为我在骗你吗？不，那是真的，这个世界是个很大的地方，瞻婆城并不是唯一一个能生活人的地方，你不会真的认为瞻婆城是所谓的天人洒下的莲花变成的吧？”

“看来，你真的已经被业魔迷惑了心智。”宝生站起身。

明智猛地扑到栏杆前，双手抓住栏杆，“听我说，宝生，你一定要救我，千万别相信经书上说的，这里真的不是我们的世界，我们必须找到真相！”

“你疯了。”宝生慢慢向后退去，“明智，尊者已经决定将藏经阁中的天书永远封存，绝不允许任何人触碰。凡人福报未到，贸然去阅读天书，就会导致这种结果。”

“我就是来自城外的！”明智打断了宝生。

宝生大惊失色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我说，我就是来自游荡部落的。”

“你撒谎，我知道你家在瞻婆城！我还见过你的爸爸妈妈！”

“他们是我的养父母，我真正的父母早就死了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宝生大惊失色。

“你没听错，”明智看着宝生，目光沉静如水，“我是野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