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怕头疼?”
“一来一回走路,头发都干了。”
骆宁道,“要是散了发,我就不想去临华院看斫琴了。”
“不必去,斫琴有什么可看的?十分枯燥无聊。”
他道。
说着话,他微微侧转身子,将她的发髻随意扯散了。
骆宁这个发髻,本就是松松绾着的。
他懒得拿梳子,手指穿过她的青丝,替她顺了一遍头发。
骆宁莫名头皮发麻。
她往旁边挪:“王爷,我自已梳。”
萧怀沣不再说什么。
夫妻俩散了发,坐在临窗炕上,倒像是要歇午觉了。
“……江南春种干旱,本王恐怕得走一趟。”
萧怀沣说。
“王爷只管忙,府上诸事不用烦心。”
骆宁道。
萧怀沣:“你不想去走走?听闻这个时节江南很美。”
白墙墨瓦、杨花淡柳,春光是一年中最鲜嫩的景致。
“我见过南边的春天,王爷,我在韶阳住了三年。”
骆宁笑道,“待将来我回了韶阳,一辈子看不够,王爷不必记挂我。”
萧怀沣沉默坐在那里。
日光从窗棂照进来,有轻尘在光束中蹁跹。
“……韶阳四季如春,对么?”
他问。
“是。
总有鲜花与果子,还有荔枝。”
骆宁道。
“距离盛京城足有几千里,得走几个月。”
他又说。
骆宁:“路途的确遥远。
不过只去不返,倒也不太受罪。”
“只去、不返。”
他咀嚼这个词,“看样子,你心向往之。”
“是我毕生心愿,王爷。”
骆宁笑道,“韶阳还是我祖籍。
落叶归根,人生幸事。”
萧怀沣没有再问什么。
头发差不多干了,骆宁替他束发。
她不太会,手忙脚乱,忍不住问:“王爷,可以叫秋兰进来服侍吗?”
“不必,随意弄上即可。”
他道。
骆宁梳了一个不太规整的发髻,又替他戴上发冠。
萧怀沣起身走了。
他离开后,石妈妈带着几名管事婆子进来回话。
雍王府内外院有不少事。
以前都是陶伯吩咐石妈妈办。
如今有了王妃,凡事都要过她的手。
除了府中庶务,另有应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