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能摸到丈夫衣服下那些陈年的伤疤,每一道都记录着一场生死搏杀。
指腹轻轻按压着那些凸起的疤痕,像是在无声地诉说:
我懂,我都懂。
月光偏移,将二人的影子投在石桌上。
七夏看见易年的手背上青筋凸起,指节因用力而白。
轻轻握住那只手,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冰凉。
"我学医,想着治病救人…"
易年的声音越来越低,"可现救来救去,却谁也救不了…"
一滴水珠落在七夏手背上。
七夏低头看去,现易年的睫毛已经湿透,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。
少年没哭,但眼睛红了。
夜枭的啼叫声从远处传来,凄清悠长。
七夏抬头望去,看见一只大鸟掠过月轮,羽翼边缘泛着银光。
易年的肩膀突然抖了下。
七夏没有动,只是将丈夫搂得更紧些,下巴轻轻抵在他的顶。
"我去看了幽泉…"
易年的声音带着鼻音,"它是自己停的,我没办法阻止…"
七夏的手指穿过易年的间,指腹轻轻按摩着他的头皮。
这是她在书中学的动作,总能让人放松下来。
易年突然抬起头。
月光下,眼眶通红。
看着七夏,开口道:
"我是不是很没用?"
声音有些嘶哑,"这个世界越来越乱,我却什么也做不到…"
七夏捧起丈夫的脸,轻轻摩挲着。
动作很慢,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。
常见的那抹平和没了,沉稳也没了。
七夏知道,龙尾关的妖族,东远州的惨状,莫道晚的力气,已经压的这个有些瘦弱的少年喘不过气了。
有人的时候,他是真武强者,是北祁帝王。
可他身上的那份担子有多重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月光照进七夏的眼睛,将那双眸子映得如同两泓清泉。
"看着我…"
七夏轻声说着。
易年目光微动,对上了妻子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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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夏的眼睛里没有怜悯,只有一种深邃的理解。
微微俯身,额头抵住易年的前额,鼻尖相触,呼吸交融。
"你不是神明…"
七夏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,"你只是一个人…"
夜风突然转向,吹得院里的角落沙沙作响。
龙胆草的叶子相互摩擦,出细微的"嚓嚓"声。
七夏听着,回头看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