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那束诡异的光依旧钉在易年的脸上,像一只永不眨动的眼睛,冷漠地注视着他的挣扎。
易年缓缓抬头,看向那扇紧闭的门。
信谁?
还是…谁都不信?
背靠着沁凉的墙壁,黑棋与白棋不断碰撞,出细碎的咔嗒声。
棋子边缘早已被摩挲得圆润亮,倒映着窗外诡谲的光斑,在手心投下跳动的阴影。
没人能给易年答案。
第三天的时候,身体状况好转了不少。
刚一动,石室的门无声开启。
易年瞧见,皱了皱眉。
踉跄着站起来时,那束固执的光终于第一次偏移,从颤抖的睫毛滑向干裂的嘴唇。
原地活动了下,见没有什么大碍,深吸口气,缓缓朝着门口走去。
踏出石门的刹那,腐叶与湿土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望着眼前扭曲的树影,两枚棋子险些从指缝跌落。
手抖,是因为惊讶!
石门外面,竟然是当初与七夏短暂休息的地方。
转头看向旁边,惊讶更甚。
自己出来的这扇石门,赫然正是逃出古墓时封闭的那扇石门。
上面,甚至还留着七夏的凤凰翎留下的痕迹。
不远处,依旧是半黑半白的葬天林。
易年站在葬天林的边缘,枯瘦的枝桠在头顶交错。
如同一张巨大的网,兜住了整片昏沉的天空。
死死盯着前方,而那座本该矗立在林中的黑白宫殿,消失了。
没有残垣断壁,没有焦土痕迹,甚至连一丝曾经存在过的气息都没有留下。
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。
缓缓踏入林中,枯叶在脚下出细碎的碎裂声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活物的骨头上。
空气里弥漫着腐朽与潮湿的味道。
偶尔有风掠过,却带不来半分清爽,反而像是某种无形之物从耳畔擦过,低语着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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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黑白分明的葬天林,易年下意识的想起了这几天一直存在的疑问。
黑白交替之时…到底是什么时候?
停下脚步,抬头望向天空。
没有太阳,也没有月亮。
只有一层厚重的灰雾笼罩着,光线从缝隙中渗下来。
既不温暖,也不冰冷。
像是凝固的黄昏,又像是永恒的黎明。
黄昏?
易年喃喃。
白昼沉入黑夜的临界点,光与暗彼此吞噬的瞬间?
黎明?
易年自语。
黑夜被白昼撕裂的刹那,黑暗溃散前的最后一刻?
可现在的葬天林,既不像白昼,也不像黑夜。
时间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停滞,卡在了某个无法定义的缝隙里。
易年伸手摸了摸腰间的棋子,黑与白仍在,可他却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无法做出。
继续向前走,指尖划过粗糙的树皮,像是试图在上面找到。
可树皮上只有干裂的纹路,像是无数张扭曲的脸。
蹲下身,拨开堆积的落叶。
地面潮湿阴冷,却没有脚印,没有血迹,甚至连虫蚁的痕迹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