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于两族平衡考虑,灵族从来没有过要将对方灭族的打算。
世间既然诞生灵魔两者,自有其互存缘法,若是仅仅依仗己方强大而肆意侵占对方,物极必反,必然会遭受触底反弹式的反抗。
无论伤亡几何,都是不利于世间安稳的。
战争,伤着的都是百姓流离,在战场上逝去的生命,哪怕微小,也都有着其本身存在过的痕迹,战场上的死者也会是谁的亲人、爱人、友人。
这天底下失亲丧爱之人都一个样,人灵魂中最深层的痛苦就来源于此。
修真界不需要再添更多痛苦了啊。
灵族不会因小利而失大德。
这个道理,或许也曾有明事理的魔族懂过,只是近年来的魔族掌权人不懂罢了。
不能由一推百。
沉黑的水域彻底消失在了这片广袤沙地之上,黄沙依旧干涸,仿佛刚才的归墟,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般。
最后。
沙地之上,只剩下一点湿润的泥沙,以及两个在沙圈最中心位置的人。
两道身影,是一站一跪的姿态。
站着的人将武器高高举起,半跪着的人则甘之如饴、引颈受戳,多么令人吃惊的姿势啊。
如果这二人不是众所周知的那二人就更好了。
是阮蔚、郁群青。
在看见那染血的白裙少女时,池衿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了。
他喊:
“师姐、师姐!”
池衿下意识扔掉了手中的换位符、关乎他根基的白玉命盘、抛下了泪眼婆娑的浮禾,池衿大步的、也是不顾一切的奔向了阮蔚。
“池衿,停下。”
阮蔚对池衿摇头,笑着说:“不要过来。”
池衿眨了眨眼,停住脚步,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,成串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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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师姐不愿意停下。
但她希望自己停下。
难得啊。
阮蔚想,池衿真是难得听一次话。
池衿明明止住了脚步,却也没有止住他想要做的,他含着泪,望着阮蔚,眼中除了无比深沉的恳切,再无其他。
师姐……
你要抛下我吗……
这时候的池衿和阮蔚第一次极限时在三尸枪前看见的他无比相似。
都是这么一双极其溺爱、多情又婉转的眼。
阮蔚说不出话,她这时候才意识到,自己似乎无法拒绝池衿的任何请求了。
好吧。
阮蔚闭了闭眼,将头扭了回来。
她心想,那自己不看就是了,不看,就不会舍不得拒绝。
阮蔚明明有很多话想说,但她不能开口,不能再留下更多的温情给池衿了,不然,他会适应不来以后的‘阮蔚’的。
池衿。
不要为我难过。
池衿。
不要为我哭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