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凌蹲下身,在颠簸的驴车上险些栽倒。
她伸手扶住车辕,青铜铃的震颤顺着指尖传来,震得他眼眶烫。
“原来如此”她突然笑出声,从行囊夹层摸出那枚坑坑洼洼的青铜哨,边缘还沾着虎娃偷吃蜜饯留下的糖渍。
“你疯了?!”望轻抓住她举着哨子的手腕,“这雾里根本分不清方向,随便吹会引来”
“‘光桥不是路,是把人连起来的线’。”阿凌将冰凉的哨口抵在唇边,喉结动了动。
“那天在祠堂,虎娃画着星图跟我说,每个人心里的牵挂,就是光桥的基石。”她转头望向雾气深处,芦苇村的灯火突然剧烈晃动,“张婆婆的灯笼,青崖村的月光,还有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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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未落,青铜哨已被他重重吹响。
尖锐的哨音刺破浓雾的刹那,万千星尘鸟从云层深处俯冲而下,金色的羽翼割裂黑暗,羽毛飘落之处,荧光草如活物般破土生长。
望轻看着脚下蔓延的金色浪潮,突然想起祠堂壁画上的谶语——“铃音引归途,哨声唤星灵”。
“快看!”阿凌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荧光草汇成的光带正沿着星尘鸟的轨迹攀升,与芦苇村的灯火遥相呼应。
缠绕在铃铛上的金色光丝突然迸出强光,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不断成型的光桥上,那些忽明忽暗的光斑,分明是无数人悬在心头的牵挂与期盼。
浓雾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开,小草攥着琉璃灯笼的手指关节白。
当光桥尽头浮现出漩涡状光芒时,她猛地拽住阿梨的衣袖,琉璃灯笼里封存的星愿花突然开始疯狂颤动。
“你们看!刘家村的灯笼在光!”她的声音破碎得像要哭出来,指向光芒中若隐若现的暗红色光晕——那分明是刘家村祠堂檐角悬挂的祈福灯笼。
阿梨顺着她颤抖的指尖望去,呼吸骤然停滞。
青铜铃与银铃的共鸣声中,她看见光晕里飘出一缕缕金丝,正是虎娃画在梁柱上的符咒纹路。
“是村民们的祈愿!”阿梨抓住阿凌的胳膊,“他们在对岸点灯接应我们!”
阿凌握紧青铜哨正要再次吹响,却被小草突然的惊呼打断。
她怀里的琉璃灯笼轰然炸裂,封存三年的星愿花在光桥中央绽放,靛蓝色的花瓣飘向漩涡的瞬间,竟化作万千萤火。
“娘我做到了”小草踉跄着向前两步,泪水混着萤火的光芒在脸上流淌,“你说过只要心灯不灭,我们就能”
“快看光桥!”阿凌突然大喊。那些萤火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,顺着金丝符咒织就的脉络,在漩涡状光芒中勾勒出刘家村的轮廓。
每一点微光都对应着一盏灯笼,而灯笼下方,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唤声,混着铜铃震颤的嗡鸣,在雾霭中编织成一古老的招魂曲。
驴车在剧烈晃动中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,浓雾里突然卷起一阵带着暖意的风。
阿梨腕间的银铃突然迸出刺目的银光,铃舌撞击内壁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。
“抓住光丝!”她声嘶力竭地大喊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忍住耳鸣的剧痛。
小粉盯着那些缠绕在车辕上不断扭动的金色丝线,突然尖叫起来:“它们在烫!”
话音未落,一缕光丝突然探向她颤抖的指尖,在触到皮肤的瞬间又猛地缩回,像只受惊的幼兽。
阿梨咬牙扯断缰绳,青铜铃应声落地。当她的手握住其中一缕光丝时,冰凉的触感从指尖炸开,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。
张婆婆佝偻着背往灯笼里添油,虎娃踮脚在祠堂梁柱上描画符咒,还有刘家村的老人们围坐在篝火旁,将写满心愿的黄纸投入火焰。
“这是是乡亲们的祈愿凝成的!”阿梨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她看见光丝表面流转的微光,分明是村民们日夜不停的思念具象化的模样。每一道纹路都在轻轻搏动,像活着的心脏。
“可我们怎么”小草的话被突然暴涨的铃声打断。
阿梨腕间的银铃突然悬浮而起,震落的铃音在空中凝结成光的符文。
“跟着符文走!”阿梨拽着小粉的手腕将她推向光丝,“这是唯一的路!”
此时,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铜铃声,与阿梨的银铃遥相呼应。
光丝突然变得滚烫,仿佛对岸的乡亲们正通过这些光的丝线,将全部的力量灌注到他们身上。
"缰绳断了!"小粉的尖叫被狂风撕碎。
断裂的缰绳如蛇般在空中狂舞,老驴突然昂嘶鸣,四蹄腾空朝着光桥狂奔。
阿梨死死抱住车辕,腕间银铃与地面青铜铃共鸣出尖锐嗡鸣,震得雾霭都泛起涟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