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次穿越再失败,
卦师亲自上阵来。
无论千朝颜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,王春阳就是认定自己已经疯掉了,千朝颜只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。千朝颜甚至向王春阳讲述了自己的生平,她说道:“前辈,你可以去打探一下,我说的如果都是事实的话,不就可以证明你没有疯了吗?呃……也不对……”
千朝颜忽然想到,在陆一鸣称之为灵世界的现世中,王春阳比她早了上千年,这两个世界是否相同呢?千朝颜说道:“在我的认知中,您是千百年前的老前辈,重建了乾字门,带领卦师们登顶无极岛,拯救了天下苍生。就算您去坎字门验证,我恐怕还要一千年以后才会出生呢。”
王春阳躺在沙滩上,任由冰冷的海浪一次次带走自己的体温,当最后一点温暖消失,他也就告别人间了。王春阳说道:“无所谓了,你是真是幻,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,我的孩子已经死亡,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,有什么差别呢?”
千朝颜无奈地坐在王春阳的身边,说道:“前辈,我还没有成家,当然也没有孩子,无法理解和体会您的痛苦。可是为孩子寻药的时候,您已经竭尽全力了,这是我亲眼看到的。明知道人死不能复生,您还愿意献祭自己的生命,为了那不可能的结果,甘愿赴死。您是一个优秀的父亲,只是世事无常,天意难违,请不要把这些都视作自己的过错。您知道吗?在我的世界里,乾字门的后生、您的后人乃至整个乾字大陆的人们,都视您为祖师,都把您当作英雄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?”王春阳忽然睁开了双眼,对着空气问道:“我的后人?我只有一个孩子,你亲眼见过他的尸体,我怎么可能有后人呢?”
千朝颜摇着头,不过王春阳自然是看不到的,千朝颜说道:“我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复杂,或许只有陆大哥才能明白。但是在我的世界——灵世界里,您确实是有后人的,而且家族庞大,枝繁叶茂。我还认识其中一个,名叫王以宁。”
王春阳噌地一下坐了起来,仿佛重新找到了希望,他说道:“那这么说,在你的世界里,我的孩子活了下去!而且活得很好!你既然能够来到这里,虽然我看不到你,可你却能看见我,那我也可以去到灵世界,不是吗?”
千朝颜说道:“这我无法确定,就像我刚才说的,自从开始天元试炼,我就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了。”
王春阳说道:“那现在!只要证实你并非我所幻想,而是确实存在的就行了!你说你是坎字法门的传人,并且有座徒修为,那你告诉我坎字法门的要义!如果我能按照你所说,掌握坎字法门,就可以证明了!”
千朝颜考虑了一下说道:“好,本就是不同的世界,相信师父也不会怪我泄漏法门,只要前辈您能重新振作起来就好。前辈,您记清了,我可能只能教一遍:习坎,有孚,维心亨,行有尚。一为失道;二曰有险;三乃入窞;四使樽缶……”
幸亏千朝颜是个认真聪慧的座徒,换作旁人,真不一定能一字不落地将坎字要义背诵出来。背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,就在即将结尾的时候。千朝颜忽然感觉头晕目眩,自身开始扭曲,这种感觉和传送过来的时候如出一辙,她明白这是三人的真气即将耗尽,罗盘法阵要结束了。
千朝颜惊慌地说道:“前辈,我没时间了,如需教引,可求助坎字门。切记,一切都未结束,凡事自有出路!”
‘啪’的一声,千朝颜从法阵返回之后,因为浑身瘫软无力,直接趴倒在了地上。她努力坐直身子,看见陆一鸣和莱棉都是满头大汗,胸口剧烈起伏。对于修士来说,真气可以让他们体格健硕,远常人。可当真气耗尽,身体也会承受巨大的痛苦。
千朝颜虽然关心,自己此行是否有成效,可却没有力气开口了。就算问出来,两个同伴恐怕也没有精力证实。于是三人都默不作声,默契地打坐调理,等待真气一点点恢复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千朝颜忽然听到声响,她睁眼看到陆一鸣已经起身,并且把两粒红丹交给了莱棉和自己。陆一鸣对她说道:“先别多想,等到气井充盈再说。”按说陆一鸣和莱棉是同一层阶,恢复的度不该比自己快这么多啊?而且莱棉明显还没有恢复。不过陆一鸣身上藏着太多秘密,就算再奇怪,千朝颜也快习以为常了,于是他听从陆一鸣的吩咐,继续打坐起来。
又过了一段时间,千朝颜感觉自己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,她站起身来,陆一鸣和莱棉正在暗河入口小声议论着什么。千朝颜喊道:“陆卦师,我成功了吗?”
火光之下,陆一鸣和莱棉都面容严肃,没有一点笑意,千朝颜也就明白,自己也失败了。千朝颜说道:“我不理解,明明他已经重新振作起来,我也极力宽慰了,为什么未来一点都没有改变呢?”
莱棉作为第一个‘失败者’,安慰千朝颜说道:“你不要自责,我们都太小看复养试炼了,陆卦师的叮嘱确实应该多加思考。虽然我们可以穿越回过去,但也只能够和王春阳交谈,仅凭言语就想改变一个人的命运,可比要战胜莫兰山难得多。既然现在你已经恢复,听听卦师接下来的计划吧。”
千朝颜有些垂头丧气,她还以为这次靠自己就能成功呢,不想一直依靠陆一鸣。可是罗盘法阵只剩一次机会了,谁都没有胆量保证能够成功,千朝颜自然也不敢再使用这最后一次机会。
陆一鸣带着莱棉缓缓走了回来,念叨着说道:“找乾字门要的红丹,全给你们吃了,回头记得还我啊。”
他率先坐在干尸前辈面前,并且把罗盘放置在自己腿上,看来是已经做好了决定。千朝颜和耿懿也挨个坐下,只听陆一鸣说道:“前辈,我想好了,我要去的时间是——现在!”
干尸前辈问道:“你,确定吗?”
陆一鸣斩钉截铁地回答道:“确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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