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弟,我将至死守卫你的梦。
——一云
伴随着重伤的驸马爷来到的同时,高空之上骤然一声响亮龙吟,气冲斗霄,声彻万地。
本来就踉跄着的驸马爷轰然倒地,呕出一口浓黑鲜血。
空与早已捂住了耳朵,见此情形,又张大嘴,指着倒地的人儿不知所措。
阙晚空加了多番小心,抱着女儿缓步走向程思美,来到近前,不用多看也知道人定然昏厥了过去,鼻息微弱,命不久矣。
一代大侠颇感头疼,问女儿:“你说怎么办?”
空与蹦着下了地,绕着程思美转两圈,小小眉头皱着,显然是在纠结救与不救。
阙晚空提醒道:“你可知养虎为患的道理?三年轮回中此人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,若救他,难免节外生枝。”
空与也道:“咱们都不知他为何如此重伤,是否是荀炳做下这一切还尚未可知,救下他,或许可以得知一些意想不到的真相。”
阙晚空蹲下身子观察,摇头道:“咱们的目标理应放在钟繇身上,程思美或荀炳如何,并非咱们该烦心的事。”
空与侧目道:“先前在西疆,荀炳以假面目装作驸马,现在这个驸马又是真是假?”
阙晚空把问题抛回去:“你觉得呢?”
“我想不出荀炳脱离仪仗兵回来的理由,更想不出他身受如此重伤的理由,或许他就是真的程思美呢?”
一番头脑风暴过后,小姑娘累得不行,摇头道:“算了算了,多个人还要多张嘴吃饭,咱们人多,养不起他了,走吧,名捕大叔肯定做好饭了,我都闻见香味了。”
阙晚空笑笑,与宝贝女儿回转队伍,两道身影渐渐消失于远处,躺倒昏迷着的驸马爷就醒了过来,撑着身子坐起来,低低地叹了口气。
下一刻,他又赶紧趴下,脸朝地,恢复先前昏迷的姿势。
渐渐地,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又重新出现于视线中,程思美闭上眼,假装自己昏迷着。
来到近前,阙晚空率先以时空法则封困四周方圆,再探手为程思美把脉,没把出什么来,再给他翻个面,看看他的脸,脸上有血,又沾着黄沙,脏兮兮。
再解开其衣衫,有三个黑乎乎的血洞,这该是受伤的主要缘由了。这伤口瞧着不似寻常兵刃造就,且并未造成躯体贯穿,不过伤及心肺,程思美活得下来,本身就已是一件十分诡异的事了。
阙晚空取出麻绳,是他随身所携带,以备不时之需,现今便派上了用场,给程思美手脚都捆上,再背起来往回走。
中途,空与忽道:“爹,我想起了曾经跟小钟大哥说过的一句话,还记得那天夜里跟娘亲去看他,给他讲了那个地藏菩萨的事,叫作已死的人未死,此情此景,我也总觉得驸马爷已死未死,这种感觉太怪了。”
“你觉得他现在是死是活呢?”
小姑娘摇着头,不知如何言说。
待二人与大部队汇合时,袁让与钟繇已做熟了午饭,煮了满满一锅面条,钟繇对于烤羊这种事算是驾轻就熟,铁忌时常对他进行投喂,就算从未下过厨动过手,在雪儿面前也总是要露一手的。
硕大一根羊腿,无需其他调料,只撒上一撮盐就足以成为边塞荒漠中最难得之美味。
去时两人,来时三人,这样一个组合顿时引来众人目光,荀炳在西凉没少顶着程思美的面皮在众人跟前晃荡,大家对之假扮驸马的事情心照不宣,是故都认得程思美的样貌,如今再见,皆吃惊不小。
阙晚空将之放下,袁让观察偌久,摇头道:“以荀炳性格,断不会在我面前出这等幺蛾子,这莫非是真正的驸马爷?”
钟繇已在程思美身侧坐了下来,仔细检查一遍,视线投向他的好搭档,“他受了伤,如此重的伤,也能活下来?”
“这才是最令人不解之处,所以我便很有理由带他回来,这样一个人撑着重伤之躯混迹沙漠,以他身份,只怕牵连甚广。袁兄,你对医道有所涉猎,看看是否有救。”
袁让为其把脉,没把出什么来,盯着程思美心口三个大洞看了半晌,与阙晚空四目相对,“你就没看出什么来?”
阙晚空多了些神秘意味,微微笑道:“你之所见,就是我之所见,钟兄,咱们行走江湖,最不可或缺的装备是什么?”
钟繇道:“是兵器,你用刀,我也用刀,要杀人或不被人杀,趁手的一把刀最不可或缺。”
“除了刀,还有什么呢?”
“是金疮药,不论是什么样的药,只要能救命,就是最重要的。”
阙晚空笑道:“恰巧咱们带了金疮药,这药对于三个大洞这样的伤病最有效果,我为驸马爷用上这药,希望他能快快好起来。”
说做就做,他果真就从随身行囊中翻捡出了一瓶青铜葫芦制式的药,揭开盖子,尚有一股清香扑鼻,均匀撒在伤口上,便大功告成,将身娇体贵的驸马爷转移到帐篷中躺下,几人便开始用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