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立刻拨通卫星频段,语音压缩至秒:“火种已燃,灰在风里。他们急了。”
信号另一端,楚墨正站在数据中心观测台边缘,左手插在裤袋,右手捏着一枚从砖窑废墟里捡出的碎砖片。
棱角割手,他却没松。
砖面焦黑,背面却有一道极细的釉线,蜿蜒如蛇——白天当年用掺了稀土粉的泥浆,在窑壁内侧画下的隐形电路图,烧结后肉眼难辨,唯紫外线扫过才泛幽蓝。
“灰在风里?”楚墨低语,指腹摩挲砖面釉线,“那就让它吹得更远些。”
他抬眼,望向窗外漆黑天幕下,七根烟囱静默矗立的方向。
同一时刻,仰光郊外,林小曼的摩托在泥泞小路上甩出长长尾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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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盔面罩上雾气蒸腾,她单手控车,另一只手攥着卫星电话,指节白。
“楚总,黑蛇帮调货了。”她声音压得极低,像怕惊扰草丛里的蛇,“两百箱‘衡准’外壳,今早从腊戌出,走木姐口岸——阿坤说,箱子印着‘二手教学设备’,封条是新糊的,胶味还没散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两秒。
“让阿坤进去。”
“他不敢。”林小曼顿了顿,声音里透出一丝罕见的涩,“他说货仓有红外绊线,还有两个穿迷彩的,腰上鼓着硬块。”
“那就让他带电瓶去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
“摩托电瓶。拆掉正负极保护盖,接两根铜线,末端磨尖。靠近木箱三米内,放电。”
林小曼怔住。
三秒后,她猛地一拧油门,车轮碾过水洼,溅起一片浑浊:“懂了——静电吸附显影。白天留的活口,还在喘气。”
话音未落,她已拐进一条岔路,车灯扫过路边废弃加油站招牌:锈蚀的“中缅友谊加油站”几个字下,一只乌鸦扑棱棱飞起,翅尖掠过月光,像一道未干的墨痕。
五小时后,缅甸掸邦边境货仓。
阿坤蹲在集装箱阴影里,浑身湿透,不是汗,是冷雨混着柴油味渗进衣领。
他双手抖得厉害,不是怕,是饿——两天没吃东西,胃在抽搐。
可当他把改装好的电瓶铜线探向那排印着褪色红字的木箱时,手指却稳了。
“滋啦——”
一道微不可闻的蓝弧跃出,贴着箱体表面窜过。
空气里浮尘骤然被吸附、聚拢,沿着箱板接缝处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凹槽,缓缓堆叠成一行蚀刻编号:gsef。
阿坤屏住呼吸,用指甲轻轻刮过编号边缘——锈迹之下,金属断口泛着新鲜的、冷冽的银光。
他掏出手机,没开闪光,只借着远处探照灯扫过的瞬间余光,拍下照片。
送。
收件人:飞鱼。
附件命名:【灰蛇蜕皮】
飞鱼收到时,正站在毛熊国远东海关联络室的落地窗前。
窗外,海参崴港灯火如钉,刺破浓雾。
她没看照片,只将加密包转投至一个从未启用过的匿名信道,附言一行俄文:“Пpobepkapaдnaцnohhoгoфoha—-nkohtenhepcpoчho”(辐射检测——号集装箱。
紧急。
)
她合上终端,指尖无意识抚过腕表玻璃——表盘下,一枚o焊点正随着脉搏微微烫。
窗外,一艘悬挂毛熊国国旗的货轮正缓缓靠岸。
船身斑驳,舷号模糊,但甲板上,三台崭新的x光扫描仪已悄然架设完毕,镜头对准了码头尽头那列刚刚抵达的、印着“宏远再生资源”字样的蓝色集装箱。
其中一只,编号。
飞鱼没有回头,只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,轻声说了一句谁也听不见的话:
“灶膛没火,烟旗已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