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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4章 敬她一杯明白酒(第1页)

为了不打扰江雪珑沉在康慈的骨血里,接下来几日,梁嘉辉与刘小庆都心照不宣地与她隔着些距离。任她独个儿在故宫的红墙黄瓦间来去,踩着前朝的砖缝,望着太和殿的鸱吻,看日头从角楼移到金水桥。

那些雕梁画栋里藏着的威仪与寒凉,都成了她揣度人物心迹的凭依。没人上前搭话,只远远见她有时在乾清宫的丹陛上站定,指尖虚虚抚过汉白玉的螭,像在与百年前的人物对话。有时在御花园的连理树下久坐,落英沾了肩头也浑然不觉。

咸丰元年,康慈四十大寿。

圆明园绮春园寿康宫,鎏金铜炉里燃着安息香,烟气缠上雕花房梁落得满室清宁。奕欣捧着描金漆盒进来时,她正对着铜镜理鬓角那支点翠步摇——还是先帝赏的旧物,翠羽边缘已泛出暗青。

“额娘尝尝,苏州新贡的松子酥,您年轻时最爱这口。”奕欣将点心盒推到她面前,缠枝纹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。母子独处时,他眉间的郁色便藏不住了,捏着茶盏的指节泛白:“皇上近来愈紧了,旗营整顿的事处处掣肘,朝中大臣看我眼色都带着三分轻慢。若额娘是太后……”

“住口!”康慈猛地打断他,声音压得像落在锦缎上的雪,轻得飘,却带着冰碴子,“太后二字是能乱说的?”指尖下意识抚上点心盒的缠枝纹,凸起的纹路硌着指腹,她却捻了又捻。那眼神在烛火里晃了晃,像水面碎银,亮的是渴望,暗的是惊惧。

奕欣抬眼逼视她:“额娘养了皇上十几年,哪样不比亲娘尽心?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名分?”

康慈的呼吸骤然乱了,先是盯着他通红的眼,忽然抬手——那巴掌扬起时手腕软了半分,落下去更像用掌缘轻轻“碰”了下他的脸颊,一声闷响,倒像是打在自己心上。她眼圈瞬间红透,泪水在眼眶里转了三圈,偏不肯掉,哭腔里裹着气音:“我养他……是怕你在宫里受欺负啊!”抬手捂嘴的动作太急,指节都在抖,“如今你要争,是想让我死了都不安生?”

转身时,她明明看见桌角的烛台,却故意让肩头撞了上去。烛台“哐当”晃了晃,烛火猛地蹿高,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:一半被火光烤得烫,是母亲护子的急切;一半浸在阴影里,藏着对那“太后”名分的、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贪念。

她扶着桌沿站稳,飞快地瞥了眼糊着纸的窗,那一眼短得像惊鸿掠影,随即垂下眼睑,一滴泪终于砸在袖口上,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。

镜头切到窗外:廊柱后,咸丰的近侍缩在阴影里,檐角的铁马被风吹得轻响,他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,只将那扇窗里的动静,尽收耳底。

……

咸丰五年五月,康慈病重。

圆明园的寝殿里弥漫着苦艾味,康慈躺在病榻上,锦被随着呼吸微微起伏,像风中残烛。咸丰刚在床边坐定,殿门“哐当”被撞开,奕欣一身风尘闯进来,官袍上还沾着江南的泥点。他先“噗通”跪在榻前给母亲磕了头,膝盖砸在金砖上闷响,才匆匆转向咸丰请安,那叩的幅度,比给母亲的轻了半截。

康慈的眼睫猛地一颤,原本微弱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,喉间涌上一阵痒意,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咳出声,枯瘦的手指在锦被上蜷起,掐得被面起了道褶子。这两个她最牵挂的人同处一室,空气里的火药味比药味更呛人。

奕欣站在榻边汇报治水功绩,声音带着邀功的急切:“此次能堵住决口,全靠额娘临行前指点「疏堵结合」的法子,儿子不过是照做罢了。”他说时特意抬眼扫过咸丰,尾音里藏着对母亲的捧。

咸丰慢悠悠接过奏折,指尖在封皮上敲了敲,目光先落在康慈蜡黄的脸上,那眼神像落在结冰的湖面上,没有半分暖意:“额娘病中还为朝廷操劳,真是辛苦了。”话音刚落,突然转向奕欣,语气轻得像羽毛,却带着千斤重:“既然治水有功,就去宗人府当差吧。那儿清闲,正好有时间多陪陪额娘。”

“皇上!”康慈猛地咳着坐起,枯手死死抓住床沿,这是她第一次在咸丰面前失态,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“老六他……”

“额娘安心养病。”咸丰打断她时,连眼皮都没抬,起身时龙纹衣角扫过床头柜,青瓷药碗“哐当”翻倒,深褐色的药汁泼在月白帕子上,迅晕开像一滩凝固的血。

康慈望着那片刺目的深色,喉间的咳嗽突然停了。她看着咸丰转身的背影,起初眼里还蒙着层水雾,那是病中对皇帝的哀求。可当脚步声过了门槛,那点湿意骤然褪去,只剩两簇冷光从眼底烧起来——那不是愤怒的火,是寒到骨子里的冰。她缓缓松开抓着床沿的手,掌心已被自己掐出几道红痕,指腹摩挲着帕子上的药渍,像在触摸儿子被削去的实权。

忽然,她极轻地笑了一声,气音混着咳声从齿间漏出来,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——那是隐忍半生的堤坝彻底崩塌的瞬间,连颤抖的睫毛都带着决绝:原来她蜷了这么久,不是护着儿子,是亲手把他推进了泥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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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咸丰五年七月,康慈临终。

寝宫的烛火被风裹得摇摇欲坠,昏黄的光落在康慈枯槁的脸上,像蒙了层薄灰。她躺在榻上,眼窝深陷,只有眼珠转动时,才透出点活气。咸丰立在左侧,龙袍衬得他面无表情;奕欣跪在右侧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康慈枯瘦如柴的手先是摸索着抓住奕欣的手腕,那手指冰凉,却攥得极紧,指节几乎要嵌进他皮肉里,气若游丝的声音混着喘息:“娘……护不住你了……”尾音散在空气里,眼尾沁出一滴泪,刚滑到颧骨就凝住了。那滴泪里,有母亲的疼,更有一生无力的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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