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远默一直心存感激。
闫芮醒穿浅色长款风衣,干净得一尘不染:“小默,最近方便的话,带你姥姥过来复查吧。”
方远默:“不是下下个月吗?”
之前说的是半年后复查。
“我未来可能会休假一段时间,以防万一,想提前处理。”闫芮醒又说,“或者,我可以帮你姥姥推荐其他同事,早点转过去。”
“不用,我们还是想先找您。”方远默说,“下周我就带姥姥过去。”
姥姥很喜欢闫医生,换了人,很可能又不配合检查了。
“我最近只周一上午和周五全天出诊。要是挂不上号,可以周末找我,我私下看。”
“谢谢闫医生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
“哦对了,您稍等。”
方远默从里柜台取出两块蛋糕,包好递给他:“这个是我们店里的新款,您尝尝,帮我提提意见。”
“好的。”闫芮醒掏手机,“多少钱?”
“不用,还没正式卖,算试吃。”
“谢谢,那我不客气了。”
方远默还纠结之前的事:“闫医生是要进修吗?大概多久回来?”
如果换医生,姥姥极有可能闹小脾气,随着年龄增长,她对医院的抵触心越来越强。
闫芮醒:“不是进修。私事。”
“那期待您早日回来。”方远默没深问,起身,“闫医生,我去看看面包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
小臂被握住,袖口撩开,触目惊心的痕迹晾在闫芮醒面前,“怎么弄的?”
没及时处理的手腕,比昨晚更严重。
“没事。”方远默从他手里抽出,“不小心。”
闫芮醒:“等我一会儿。”
大约十五分钟,闫芮醒拎着药箱返回,看样子,是专门回家拿的。
他将一次性护理垫铺在桌面,打开药箱,几种消毒工具整齐摆放,从哪个格子拿起,再从哪个格放回去。
方远默怀疑,就算里面装着头发丝,也能摆成整套筷子那样整齐。
闫芮认低头不语,帮他处理伤口。可越处理,心里就越不舒服。
他没问,是不想方远默为难。从咬痕的位置和形状来看,只能是旁人所为。
这样的深度和程度,90%以上的可能,出自男性牙齿。
还有,闫芮醒往上扫。
即便他藏得很深,在闫芮醒的视角里,照样清晰可见。
他脖颈以下,布满吻痕。
消毒完毕,闫芮醒拆下一次性手套,说出的话像自言自语:“我们需要的,是积极平等的情感关系。
没指望得到回答,闫芮醒又说:“明后天你都过来吗?”
“嗯。”方远默低头。
“好,我每天下午这个点过来,希望都能看到你。”闫芮醒声音很轻,“你这个伤,至少要处理三天。”
身后有小美的声音:“闫医生,生椰乳酪好啦,还是两块吗?”
闫芮醒起身,走到收银台:“要六块。”
方远默好意提醒:“天越来越热了,我这几天都在,闫医生可以少买些。”
闫芮醒:“好的,来八块。”
方远默:“……”
“建议这周不要碰水,如果非要碰,就用这个。”闫芮醒掏出一整包医用防水贴,“店里的手套刚好勒住手腕,会加重伤势。”
“手腕的情况比你以为中严重,希望你认真对待。”闫芮醒压低声音,稍微靠近,“是旧伤和新伤叠加。”
没等回复,闫芮醒拎起红丝绒蛋糕盒:“谢谢你的试吃,明天告诉你感受。”
玻璃门打开又闭合,等人走远,方远默捏紧防水贴,含进手心。
*
当晚睡前,方远默正挑选照片,
姜小圆的电话打进来,上来就是一通抱怨:“我愿称今天为黑色星期五,还好你没来,躲过一劫。”
方远默夹着电话,满屏陈近洲的照片:“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