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是共感机制,少了环境的衬托,威力依旧会下降。最初创造这个幻术的人,怎么会考虑不到这一点?
有蹊跷,江起和逄峰也是这么想的。于是几人便拖拉着一条牧雨信,跟着涂山婷上了山。
纸钱洒得越来越猖狂,呜咽的哭声也越来越响亮。很快,送葬的队伍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。
雪白的队伍缓缓向前移动,宛如一条无声的河流,在灰蒙蒙的密林间蜿蜒。
无数雪白的狐狸披着白袍,嘴里哼唱着同一首挽歌,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前行。
队伍的中央是一座血红的大轿,由近三十多只狐狸一起驮着,无数流苏和穗子随风起舞,柔美却又不失潇洒风度。
宿缜不禁想起了自己那寒酸的骨灰盒。跟这轿子一比,实在是渺如草芥。
可就那破盒子,自己的骨灰还不肯撒手呢。
别是活着的时候太抠门,穷出毛病来了吧!
“这排场,派头不小啊。”
逄峰感慨道:“这是在给谁送葬?”
他们走到那队伍附近,却没有一只狐狸抬头朝他们望来。只有轿子附近有一束目光,微不可查地朝他们这边扫了过来。
宿缜不禁一愣。这些狐狸,竟然看不到他们?
“是……”就在这时,涂山婷说道:“我姐姐。”
既然是涂山婷的记忆,那多半也是她的亲友。
所以当涂山婷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,宿缜并不意外。
但令他奇怪的是,亲友逝去的痛苦,多半发生在目睹其人离去的那一刹那。可涂山婷的幻境中呈现的,却是葬礼的场景。
而围观的涂山婷,似乎也并没有流露出痛苦的神色,只是看起来有点难过罢了。
莫非这只是一个开始,重头戏还在后面?
宿缜看了一眼涂山婷。
自家姐姐的葬礼排场如此之大,她们家在狐族的地位不言而喻。
而在这样位高权重的家庭中,涂山婷又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?
她姐姐的死,又为什么会成为她心中逃之不及、却又如何也过不去的坎?
“姐!”
就在这时,队伍的一侧突然起了一番骚动,一只六尾狐狸蹿进了狐群中,嘶吼道:“我姐在哪?!”
队伍霎时停了下来,所有的狐狸全都抬起头来,无数双冰冷的目光向一处扫去。
宿缜双目圆睁——那六尾狐狸就是涂山婷!
原来在这幻术里,他们只是看客!